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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落你眼底,有我沉醉的笑容

時間:2024-11-05 04:40:42

文/夏南年廣麗推薦:在年少的時候,總會有一些不能訴說也沒法用言語表達的情緒,遇到了是運氣,卻也隻能小心翼翼放在心中看它綻放又凋謝。

他第一次站在班裡時不小心讓她難堪又替他解圍的模樣,後來歲月安恬,帶着她成長,讓她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模樣,就像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有時候,對一個人的感情不是喜歡,也不能夠喜歡,那就靜靜地看着他,把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當作不可複制的絕版,深深印刻在心裡。1

六月裡的學校,幾棵樹還盛開着合歡花,生動地招搖在枝頭,胭脂色的扇墜似的,抖落着少女粉色的心事,撲簌簌的柔軟明亮,煞是好看。

“哎,你聽說何老師生病住院了嗎?”秦安之剛在座位上坐好,閨蜜的臉就湊了過來,“聽說還是不短的一段時間,終于能擺脫她了。”閨蜜快要喜極而泣了。

“那萬一換來的臨時班主任跟她一樣呢?”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秦安之及時給她潑冷水。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閨蜜氣得一巴掌拍在秦安之身上,班裡的哄鬧聲一下子停了,秦安之下意識地擡起了頭。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舒勃然,二十露頭的模樣,站在教室門口笑容滿面地望着亂七八糟的教室,看到學生凝聚在他身上的目光,一瞬間居然紅了臉,手足無措起來,這樣全班安靜的時候,秦安之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莫名其妙地引來了全班的哄堂大笑。

于是舒勃然說,“那位同學,你叫什麼?很會緩解氣氛嘛,就當我的課代表吧。”話音一落,全班又笑了起來,每個人都知道秦安之的語文有多差,何老師在的時候,就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對秦安之說,“看起來挺恬靜的小姑娘,怎麼讀書那麼少,連中國話都一竅不通呢?”秦安之沒想到老師來的第一天便惹火上身,尴尬地坐在那羞紅了臉,舒勃然突然強硬了起來,眉毛一挑,站上講台望着下面所有人,“有什麼好笑的?來給我解釋下,就你,笑得最開心的那個,你先說。”

被點到的女生吓了一跳,全班都乖乖閉上了嘴。舒勃然又笑了,“大家自習吧,隻要待在學校,随便去哪裡自習都行,我看樓下的合歡花開得很好看。對了,課代表跟我去辦公室。”說完便站在門口等慢吞吞的秦安之,全班都歡呼了起來,這樣随意的班主任還是第一次見。

秦安之也呼出了一口氣,她不是烏鴉嘴,随之而來的,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她緊緊跟在舒勃然的身後,看他花襯衫上的花紋,突然笑了,又拍了自己一下,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剛才她居然想,要是她畫一種花做成襯衫,舒勃然穿着也一定好看。

2

成為舒勃然的課代表後,秦安之明顯比以前受歡迎了許多。除了第一節課舒勃然上完課後在教室裡陪他們聊天,之後連班務也不會怎麼管,上完生動有意思的課,鈴聲一打瞬間便閃沒了影。

她們再大膽也不好意思追到辦公室問東問西。于是好多女生就圍起了秦安之,“勃哥平時喜歡幹什麼啊?”“勃哥最近有點反常,怎麼一下課就跑了,到底怎麼回事啊?”勃哥是他們給舒勃然起的外号,這樣叫着親切,舒勃然也同意這樣,隻是秦安之永遠都叫他舒老師。南方的口音軟軟的,像黏糯米,又帶着清甜。

她們像十萬個為什麼一樣把秦安之圍得水洩不通,秦安之不太喜歡熱鬧,腦子都快要炸了,情急之中大叫:“你們放我去辦公室找他問問啊。”

女生們瞬間歡呼了起來,秦安之溜之大吉。彼時秦安之和舒勃然已經很熟絡了,那天去了辦公室,舒勃然在秦安之支支吾吾的話裡聽明白她薄弱的語文,悄悄給她開了小竈,每天放學後半個小時,在辦公室裡。那時候沒有老師,舒勃然覺得秦安之勤勤懇懇的模樣,語文不應該會差,就帶着她一點點看閱讀的文章,問她看完的感受,沒時間寫,就讓她說自己的答案,然後在紙上一筆一畫寫觀點,秦安之的悟性其實很好,舒勃然驚喜地發現,她的每個想法都像初春的禾苗,蕩漾着嫩綠的色彩,隻是太膽怯了,需要有個人帶着她走。

舒勃然便大聲地表揚她,表揚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但确實也敢說了,有時候甚至會和舒勃然争辯。

他們之間像是君子之交,其淡如水。但有時候舒勃然累了,就帶着秦安之一人一個耳機聽歌。耳機線不長,密密麻麻連着秦安之的心事,秦安之的手心裡滿是汗意,有時候甚至需要屏住呼吸控制自己的心跳,免得舒勃然有所發覺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秦安之有時甚至會濕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把握不好自己的心,從小到大除了閨蜜,再沒有誰對她好了,父母都是打擊教育主義者,她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不好那個也不好,一邊想要表現自己,一邊卻總是大膽不起來。

直到他站出來,不準同學笑話自己,大聲表揚自己,讓自己的自信心膨脹得以為自己是閃閃發亮的鑽石,關鍵是,他是從秦安之上學以來,見過的最受歡迎的老師。

秦安之看了一眼課表,自習課是能自由活動的,她推開門,正迎上了舒勃然的目光。

“有事嗎?”舒勃然詫異地望着秦安之,眼睛裡卻蕩漾着快樂。

“他們……”秦安之和舒勃然已經常常開玩笑了,“讓我幫忙問你是否婚配,為什麼都不留在教室裡陪他們了。”前半句問題沒人問,不知道為什麼秦安之就是想知道。

舒勃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回答!未婚配,至今仍舊單身一人。”說着做了個别出聲的手勢,“不在教室很簡單啊,我可不想每個人拿出一部手機不停地合照。我還是喜歡安安靜靜地待着。”

秦安之撲哧樂了,可是下一秒,她就悲催地看到,舒勃然修長的手指拉開抽屜,拿出了她平時用來寫小說的本子,封面還被她假模假樣畫了個數學本的字樣上去。秦安之語文不好卻特别喜歡寫字,她怕别人知道了會說難聽的話,偷偷用這樣的本子寫,這樣無論何時,别人湊到她身邊,她都能大義凜然合上本子,揚一揚封殼,寫作業呢。

騙得了别人,秦安之也坑了自己,早上真的把本子交給了老師,老師都給了舒勃然這個臨時班主任。

看着秦安之漲得通紅的臉,舒勃然笑了,“你換一個本子吧,這個我暫時收起來有用,反正最後一篇你已經寫完了。”

秦安之準備走的時候,舒勃然又大聲叫住她,“寫得很棒!真的。”模樣興奮得像個小孩子。秦安之一路飛奔回教室,又跑去了洗手間,冰涼的水洗了好幾遍心才稍稍安靜了下來。

3

十月初,要舉辦校慶,學校裡開展了一大堆比賽和活動,為了維持秩序,學校又規定,有活動的同學發一張證明,沒有活動的同學體育課也改為在教室自習,因為學校要占用場地,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沒熱情的都躍躍欲試着報名。

舒勃然把秦安之叫去了辦公室,“你什麼都沒報?”“我不行的,留在教室看書也沒什麼。”秦安之慌慌張張地直擺手。

舒勃然歎了口氣,“看來你爸媽真沒給你取錯名字,安之若素。喏,我幫你報名了,記得到時候去參加,你願意的話,我陪你練?”

秦安之驚得差點坐到地上,畫畫作文比賽好歹還不用露臉,舒勃然居然給她報了唱歌,秦安之一臉無奈地問舒勃然,“我唱什麼?《兩隻老虎》還是《字母歌》?”

舒勃然認真地想了想,“要不,給我唱首歌吧,你們何老師回來了,校慶那天我就走,代了幾個月課連點紀念都沒有。”

秦安之的心裡一緊,生澀的水滴差點滴落下來。她猶豫了一下,心想反正舒勃然就要走了,不如豁出去一次,“舒老師,你陪我練歌吧?”

舒勃然像是早就猜到了,爽朗地點頭。秦安之終于允許自己大大方方地看他一次,一直凝神望着他好看的側臉,想要把他的樣子深深刻在心裡,像一幅照片那樣。直到舒勃然疑惑的眼神過來,秦安之才溜之大吉。

窗外的天好像一首溫婉細膩的詩,好看的紅色混合着藍天,氤氲開美好的心思。

給老師的歌很少,秦安之找了很久,決定唱以前就很喜歡的BOBO的《光榮》,裡面有她想對舒勃然說的話。舒勃然每天放學後在音樂教室陪她練歌,每唱一遍,秦安之的心就微微地顫動一下,像蹁跹的彩蝶。

有時秦安之唱,舒勃然也會站在門口抽一支煙,淡淡的煙霧彌散,秦安之悄悄聞了一次,一向深惡痛絕的煙味居然還可以接受,秦安之新奇地發現,舒勃然用中指和無名指夾煙,修長潔白的手指棱角分明,自然又溫婉。

可是她什麼也不說,隻想記住他很多種時候的樣子,等他走了,唯一的紀念就是她為他唱過一首歌。可是秦安之很滿足,班裡那群女生,沒有一個有她那麼幸運,她很努力地練歌,保護好自己的嗓子。

秦安之從未發覺自己的聲音會吸引很多人,校慶的那一天,秦安之清清爽爽站在舞台上,聲音不大,全場安靜也顯得聲音溫柔又響亮,秦安之一眼就看到舒勃然穿着第一次來時的襯衫,玉樹臨風,微微笑着望着她,眼睛亮亮的,告訴秦安之她可以的。于是她唱,“感謝你給我的光榮,這個少年曾經多普通,是你讓我把夢做到最巅峰。這是屬于我們的光榮,這是送給你的歡樂頌,每一個你是我偉大的英雄。”

台下真的掌聲雷鳴,秦安之覺得自己特别光榮。校慶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舒勃然氣喘籲籲地跑來找她,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迫不及待的樣子,舒勃然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叫她去人比較少的地方。

沒等她開口,舒勃然先把前段時間拿去的本子還給了她,又遞給她一個皺巴巴的信封,興奮地讓她快點打開,秦安之接過厚實的信封,裡面是本雜志,封面上有她的名字,彩色的封面在陽光下灼灼生輝。4

舒勃然拗不過秦安之,用老師的身份帶她出了校門,十一的假期裡火車站人頭攢動,秦安之很開心地想,舒勃然隻有她一個人來送行。

秦安之在舒勃然要去檢票的那一瞬間莫名地開口叫了一句,“舒老師,我對你來說,是不是跟别的學生不一樣?”看到舒勃然轉頭,狡黠地望着她笑,秦安之的臉一紅,又飛快地補充,“我是說……是說,我們算不算朋友,就是那樣的特别。”秦安之急得掌握不好語言順序了,檢票口第二次傳來了通知聲。

舒勃然快走幾步,轉頭問秦安之,“難道不是嗎?”秦安之盯着舒勃然的背影遠去,有種朱自清筆下《背影》裡父親的感覺,回過神有些失魂落魄,秦安之想起舒勃然用無名指和中指夾煙優雅的模樣、他第一次站在班裡時不小心讓她難堪又替她解圍的模樣、後來歲月安恬,帶着她成長,讓她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模樣。

就像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秦安之有些失神地往回走,眼淚呼啦啦湧上來,卻又流不出來,她還是判斷不出對舒勃然的感情,他的每一個模樣秦安之都想深深深深印刻在腦海,她叫他舒老師,就覺得自己和那些叫他外号的同學總歸有那麼一點不同。

秦安之蓦地想起以前和閨蜜的對話,秦安之說,“誰說我膽小啦?認識的男生,喜歡他我就會立刻大膽說出來,哪怕隻是喜歡一天。”

那時候秦安之不知道,之後會遇見一個人,對他的感情不能言說,不像青春裡單純的喜歡,又勝似喜歡,好像高于友情,又像她的導師,引領她讓未來的路閃閃發亮。

秦安之想到這裡,又破涕為笑,即便再也遇不見他,彼此還是在生命裡留下了印記,是舒勃然,讓她把夢做到了最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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