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一種生活,可以不再被時間或金錢逼迫,回歸人類本質;
一定有一種人生,在做自己的同時,也能貢獻社會。
文/趙健
關于“嘤鳴讀書會”
兩年前,我偶然在《詩經》中讀到了一句詩:嘤其鳴矣,求其友聲。這句詩的意思非常簡單,有一隻小鳥在樹上孤獨地鳴叫,等待遠方的朋友來呼應它。當我第一次面對這句詩,立馬被感動得熱淚盈眶,它說出了我内心的一種孤獨。
當時就從這句詩中抽取兩個字“嘤鳴”,發起了一個公益組織:嘤鳴讀書會。在廣漠如冰原的世界中召喚同類,這是每個讀書人的夢想,而成立一個讀書會,便是踐行這一理想的方式。嘤鳴成立以來,無數的作家先後來此做客,比如陳丹青、畢飛宇、格非、朱大可、勒·克萊齊奧等,他們為年輕人分享各自的學思曆程。我堅信,書籍本身對于世界沒有什麼意義,但讀書可以改變人,人可以改變這個世界。
關于“思奔”
在嘤鳴讀書會剛剛成立時,我們曾發起過一個活動:思奔。思想的思,奔跑的奔。從未想過,在兩天之内我們收到了幾百份報名表。這些年輕人從世界各地趕來,他們走進南京最美的書店、咖啡館、大學、博物館等公共空間,由著名的作家、詩人、藝術家擔當思奔導師,每天進行不同主題的讀書會、讀詩會、戲劇沙龍、圍爐夜話、藝術沙龍等人文活動。
趁年輕,去思奔。我們從南京出發,相繼在北京、科爾沁草原、小矛山、台灣舉行了思奔,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來到這座沒有圍牆的大學,讓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同時在路上。
不要忘記耕耘,不要忘記流淌。思奔校友們也把嘤鳴帶回自己身邊,他們在北京、成都、廈門、杭州、台北、英國曼徹斯特等地陸續成立了嘤鳴讀書會分會。我們堅信,讀書是消除貧窮、促進世界和平的重要方式,推廣閱讀是意義深遠的公益事業。當我們有幸獲得了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嘉獎後,便構想我們未來的模樣:一個具有中國氣質的全球青年組織。
關于“嘤栖書院”
從詩經中那簡單的八個字,到如今的嘤鳴讀書會,讓我相信,你無意間說的一句話、做的一件事足可以影響别人的一生,直到不久前,我又被另一句話深深地打動與改變。
這是湖南湘西農村的一副對聯:一等人通情達理,兩件事耕田讀書。樸素的語言,卻說出了我心中長久以來的夢想,如今,這個晴耕雨讀的夢想終于在2015年底變成了現實。
在南京仙林大學城旁有一個古樸的小村莊:桦墅村。
當我第一次來到這裡時,立馬驚訝于南京竟然還有這樣的世外桃源。在村莊的水庫邊,我們發現了兩棟農舍,門前有兩畝耕地。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如今它已被成功改造為一座圖書館——嘤栖書院。
嘤栖,是“鳥兒歸巢栖息”的寓意,從“嘤鳴”到“嘤栖”,我們這群孤獨的候鳥終于歸巢、詩意地栖居。
嘤栖書院在這個夏天曾做過一次小規模試驗,從兩百多位報名者中篩選了11個年輕人,他們在桦墅村生活17天,全程禁止使用手機、電腦、相機等電子設備,每日隻做四件事:閱讀、勞作、寫作、沙龍。
唯有閱讀令我們永遠謙卑,在書院裡,他們用完整的時間去安靜地閱讀。閱讀之餘,更有大量的農業勞動,并參與鄉村建設,還要根據勞動時間換取當天的食物,一日不作,一日不食。
在這個村子裡,房子被風吹舊,太陽将人曬老,所有樹木、稻田、溪流都如此平靜,我們在不慌不忙中努力接近一種自然生存,去尋找那已經失去的真實和坦誠。孤獨,是尊重自己内心所承認的一切。
身體下地獄,眼睛上天堂,精神回故鄉。這是“嘤栖”的理想。這不僅是一座圖書館,更是一種理想,它旨在培養聰明而自由的年輕的靈魂們,而他們也願意投身去推動這個社會的發展,書院旨在賦予年輕人最非凡的人格與智性上的成長。
從嘤鳴到嘤栖,我們一直努力成為這樣的青年:具有良好的閱讀習慣,擁有獨立人格、價值觀以及判斷力,能夠尊重其他人的多元化,為世界變得更好承擔責任并付諸行動。
我們的村莊很美,而你正好有空。歡迎大家來體驗耕讀生活,我們把這樣的生活描述為“半農半X”,農是指小規模的體力勞動,X則代表着無限可能性。
一定有一種生活,可以不再被時間或金錢逼迫,回歸人類本質;
一定有一種人生,在做自己的同時,也能貢獻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