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脫縣的村莊處于秘境之中,這裡有西藏江南的風味,芭蕉林、竹叢、水稻田與小竹樓錯落有間。隐居在密林深處
魯古村地處墨脫縣最北端,靠近雅魯藏布江大拐彎,深隐在高山密林深處,他們與外界聯系的唯一通道就是懸于山腰絕壁之上細如羊腸的小路、數座簡易的鋼索吊橋以及數十根看上去細如遊絲的溜索。這裡的門巴、珞巴、藏等民族長期居于深山。
冀文正先生曾是國内首批進入魯古村的兩名漢族同志之一。從他的記述中得知,魯古村人在高山陡壁上建起一座座淩空懸挂的木屋、木樓,一家一戶接連不斷,木屋三面懸空,一面對着崖壁,形成一串階梯式民居組成的村莊,家家戶戶開門見山,走出門到山泉邊接水,就要經過幾乎所有人的家門口。從下面往上看,那一座座傾斜的懸空木屋,很容易使人聯想到城市遊樂園裡的摩天輪。
村莊附近植被很好,茂密高大的雲杉、冷杉、松杉、白桦樹自然生長,偶爾還能看到珍貴的紅豆杉。村民種地,是在山坡上開墾一片梯田,粗放耕種,冀文正當年在該村看到門巴人新開的刀耕火種地,這裡土地肥沃,氣候适宜,一年收兩季,開墾的刀耕火種地多了,糧食就打得多。
過去,因為背出山外成本太高,村民收獲的糧食隻能自己吃,多餘的糧食則用來喂豬。那時候,魯古人沒有禁獵概念,小口徑收了,自制火槍還有。冀文正曾在附近的崗玉村見到一把古老的長槍,上面印着“道光二十九年左管造”。據擁有這把長槍的村民介紹說:這把槍來自清軍趙爾豐的部隊,幾經易主,最後落到達瓦喇嘛手中,在波密皮龍貢寺廟底埋藏了3年。有一次,達瓦喇嘛将此槍同人交換,換回50斤食鹽和一頭牛。幾經輾轉,這把槍最終落到墨脫崗玉村頓珠父親手中,他就這樣成為了崗玉村最後的“槍手”。
魯古人打野豬、野牛、野雞,運氣好的話還能打到狗熊什麼的。他們把獵物運到山外公路邊賣,熊掌、熊皮可值錢了。但這種世外桃源般生活,并沒有給他們帶來幸福和快樂。我曾到甘登鄉做客門巴家,一家除3間吊腳樓房,幾乎空無一物。
後來,政府将他們搬遷到米林縣西嘎門巴村,這裡緊靠林芝機場,公路通到村裡,每家4間南向水泥磚房,大門大窗,200多平方米的院落,院牆也全是水泥實心磚砌成,院中栽的蘋果樹早已吐蕊,幾乎每家有小塊菜地,綠油油惹人愛。政府還分給每人2畝地和相應的牧場。
我在同次達村長交流時發現,讓世居深山的門巴人遠離故土、放棄散漫的隐居生活,一下子進入現代化的村鎮,這種跨越式生活方式和觀念不會在一夜間發生質的變化。有的村民剛過來時,稱沒有火塘,不習慣住這樣的水泥房,甚至偷偷地跑回魯古村;有的村民稱,原來的山地撒上種子不用管,一年收兩季,現在在這裡擔心長不出糧食;以前家裡喂10多頭牛,10多頭豬,可這裡海拔高出上千米,擔心養不出豬來。如今,魯古村人已習慣這裡的生活。
我來到36歲的尼瑪措家,她特地換上門巴族服飾,坐在火塘邊,一邊燒着水,一邊告訴我:“我們那邊的海拔要低一些,農作物一年可以種三季,這裡隻能種一季,我們都擔心搬出來後種的糧食不夠吃。後來特地跑下來觀察。看到政府為我們蓋的新房子和分給我們的地,我們放心了。”
吊腳木屋、石鍋、竹編、玉米,小辣椒,芭蕉,大檸檬,還有吱呀作響用山水沖刷帶動的轉經筒……點綴着墨脫的山山水水,在這偏遠邊陲,雖沒有車輪帶來的現代文明,但墨脫地區特有的民族文化,保存完好的古樸的民俗風情則更顯示出其特有的魅力。57歲的次仁頓珠是第二批從大峽谷搬出來的門巴人。據他介紹,在大峽谷時,村民們仍然過着刀耕火種的生活,經濟來源單一,僅限于狩獵、農業和為探險者當背夫,村民每年人均純收入隻有500元。在深山野林中,他們住的是用樹葉遮雨的簡易房,吃的是用野菜和雞爪谷熬煮的稀糊糊。2003年整個村子從大峽谷搬出來以後,村民們的生活有了質的飛躍。他自豪地說:“現在靠跑出租、采藥材、打工,我家每年有十幾萬元的收入,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林芝地區的建設項目很多,下一步我想買建築機械去搞承包,掙更多的錢!”墨脫縣村民過去祖祖輩輩以打獵為生,過着刀耕火種的生活,很多村莊還保留着一定數量的獵槍。如今,村民早已不再靠狩獵為生,他們已成為這片綠色山林中生靈的守護者。(攝影/盧廣)狩獵禁忌多達10餘種
我來到墨脫縣背崩鄉阿倉村次達家中時,已看不到弓箭,也見不到獵槍。這讓我想起18年前在墨脫縣背崩村采風時見到的情景。
有一天,我到村長家做客,他家平時吃飯,要麼糌粑酥油茶,要麼米飯就辣椒拌蒜。今天照常吃紅米飯,可菜肴令人驚異,一竹盤熏羚牛肉,一大碗用石鍋炖的熊肉。我沒有想到,那些奔馳于深山的羚牛、藏匿于密林的黑熊,此刻竟都成了盤中餐。看到我們驚奇的樣子,村長趕緊解釋說,這都不是他獵來的,是村中狩獵高手們獵來分給他的,快過望果節了,請我們嘗嘗野味。
據村長介紹,那時候,門巴族獵手常用自制的箭、弩、套繩及設陷阱狩獵,還有人使用從藏族鄰居手中交換來的火藥槍打獵。黑熊和羚牛都是大野獸,捕獲後需要全村人幫助才能運回。獵人事先與村長約好,打到大獵物後點火為号,村裡人見火光就進山。他們當場就把龐大獵物剝皮肢解,分割成條狀燒烤煙熏,這樣既減輕了重量便于攜帶,又經過加工易于保存。回到村裡後進行分配,每人平均配一份,獵人的特殊待遇就是外加獵物的頭、皮和四蹄,基本保持氏族社會分配制度的遺風。
我們在門巴村寨裡,見到許多人家裡挂着獸頭和獸皮,一排排地分門别類,引人注目。好獵手的榮譽是通過獵物的頭骨和獸皮的數量、種類來顯示。我們見村長家挂了不少頭骨和獸皮,但他說那不過是往昔的榮耀。
我後來有幸結識了獲得尤金·史密斯攝影獎、因拍攝墨脫背夫獲國内攝影金獎的著名攝影家盧廣,他曾跟随4名墨脫縣門巴族獵人進行16天的原始叢林拍攝。
“我以為我會死在山裡”。2007年7月,盧廣來到墨脫縣某村莊找了4名獵人,跟着他們翻過一座又一座山,在墨脫縣布達澤布神山一帶原始叢林裡待了16天。在盧廣的記憶裡,“我們都是沿着懸崖走。3000米以下是樹木,經常要穿越樹林,4000米左右是草地。打獵經常是在樹林和雪山之間地帶。”晚上睡覺時找塊大石頭或小山洞,風聲很響,經常下大雨,刮大風。兩個獵人專門砍柴,在洞裡生堆火,可還是很冷。樹林裡很多蛇,嗖嗖響,吓死人。行走時,我一般走第三,前後兩名門巴人保護,有一回,嘩嘩嘩就往下滑了數米,差點沒命,這真是人生最辛苦的一次拍攝。”
2007年7月,盧廣來到墨脫縣某村莊找了4名獵人,跟着他們翻過一座又一座山,在墨脫縣布達澤布神山一帶原始叢林裡待了16天。(攝影/盧廣)打獵的門巴人信山神,進山前要祭山神,每天出發去打獵時,要把獵槍在火堆裡來回轉,念着經,意思是“保佑好運氣和平安”。現年85歲的冀文正老先生是第一批到墨脫縣工作的漢族幹部,曾跟随門巴族獵人進入貢堆頗章神山狩獵,“墨脫叢林為各種飛禽走獸提供了優越的生存環境和食物資源。森林中數不盡的飛禽走獸,為門巴人提供了豐富的狩獵對象。可在門巴人的觀念中,成功的狩獵并不取決于獵人的機敏、力量、投射技巧和工具好壞,而是取決于神靈所賜予的神秘力量。門巴族狩獵弓箭、矛等比較簡陋,殺傷力也不大,無法戰勝成群結隊的羚牛、野豬、狗熊、岩羊、虎豹,往往眼看着他們從自己身邊跑過,甚至成為這些野獸的犧牲品”。多次跟随門巴人狩獵、親眼目睹衆多禁忌的冀文正老先生說:“在大自然面前,門巴人愈來愈感到自己的渺小,他們在長期的狩獵中,四處尋找獲取野獸的神秘力量,形成了狩獵文化的種種禁忌習俗。”
冀文正老先生憑着多次觀察,咨詢狩獵經驗豐富的門巴族獵手,發現門巴人出門狩獵禁忌多達10餘種,如行獵前一天獵人要禁止性生活,行獵前三天家中不能掃地,行獵時在自家門口交叉插上幾種新鮮樹枝。在他們看來,與妻子同房或者行獵期間妻子有外遇,都是一種不潔行為,會使獵人喪失本身應有的力量,無法戰勝兇猛殘暴的野獸。若妻子有外遇,将會使獵人受到野獸措手不及的攻擊和傷害。他們為取悅于竈神,行獵期間得保持竈台的整潔幹淨,家中禁止釀酒、殺牲等等。
墨脫縣村民以前農閑時會組成一支支打獵隊,穿行于喜馬拉雅山脈的原始森林裡。現在,這裡早已禁獵,墨脫狩獵已成為曆史。(攝影/盧廣)獵人行獵途中,會特别留心自己的夢,如果夢見眼前有成群結隊的野獸出現,獵人準會信心百倍地去行獵,相信自己一定會大獲而歸。如果夢見殺牲分肉、械鬥場面、藤蔓相生的植物等,就意味着自己這次行獵将遭到野獸的撕扯,或者家中發生糾紛、争鬥、死亡等情況。如果夢見日落西山,就意味着這是自己将要在狩獵中結束生命的先兆,或者是死神将降臨家中父母、妻子兒女的先兆,往往就會放棄行獵,返回家中。
在門巴獵人眼裡,野獸頭角十分神聖,他們認為野獸頭角中存在着神靈,是獸神的栖身地,充滿了靈氣,對冒犯不敬的言行非常敏感,因此要求人們遵循一定的禁忌。獵人絕不會輕而易舉地犯忌将野獸頭角抛置山野,或者當作禮物送人,否則野獸靈魂會遭到森林魔鬼的傷害,變得無家可歸,被傷害的野獸靈魂會在神靈的引導下,找上門來,對獵人施加報複,讓獵人生病,或者打不到野獸。行獵歸來,獵人總是要把野獸頭角懸挂在竈壁上,就是希望野獸的靈氣相互吸引,以便賦予這些野獸頭角更多的生命靈氣,感應森林中的野獸,驅使它們來到獵人所經過的道路上。在墨脫雪山嘎隆拉冰槽下的瑪尼堆。人們會不斷地為瑪尼堆“添磚加瓦”。站在瑪尼堆前許個願,虔誠地繞瑪尼堆3圈,繼續前行。墨脫門巴人釀酒是一種傳統習俗。墨脫地處熱帶,氣候酷熱,喝酒可以驅寒消暑。墨脫鄉親們親戚朋友相聚,圍坐一起飲幾碗薄酒,也是一種人生樂趣。毒酒密碼虛幻傳說
沿雅魯藏布江而下,遠遠地看到雅魯藏布江東岸一排排整齊劃一的房屋,白鐵皮屋頂在正午的驕陽下閃動白光。剛進到墨脫縣德興鄉德果村,村長熱情地迎上來。
我們被迎進村支書家,男主人坐在火塘的右邊陪客,女主人坐在左邊敬酒,客人坐在裡面,正對大門。皮膚白皙、個兒高挑的支書女兒從竹筒中濾出酒,放到竹制容器裡,先倒一點在自己的手心,送到嘴邊吸吮,一是嘗嘗酒味的濃淡,二是向客人示意酒裡無毒。
藏族人離不開茶,門巴人離不開酒。門巴人的大小葫蘆裡,都裝滿了發酵的酒,大人小孩飲酒如喝水。飲用時,門巴人取出若幹酒釀,裝進一個下部有塞子的竹筒内,兌上涼水。少頃,拔開竹塞,涼水通過酒釀濾出,就成了清涼可口的曼加酒。如有喜慶活動,或遇尊貴客人,酒裡摻酥油、雞蛋,在酥油筒内加以攪拌,就更為清香甜美。
在過去,凡去過門巴村寨,都會有好心的人士警告:“千萬要小心,門巴人有酒裡摻毒的習俗。”門巴族有一種迷信很深的說法,毒死富裕的人,自己就能招來财運;毒死體格健壯的人,自己就會健康長壽;毒死美貌的人,自己就會美貌無比;毒死聰明的人,自己就能智慧高超,當地人稱之為“奪福”。
我多次進入門巴族地區采風,想弄清“毒”的配方和制作,可是說法不一。上了年紀的門巴婦女對我講,放毒有熱毒和涼毒兩種,中熱毒之人,很快就會倒斃;而中涼毒的人,則慢慢黑瘦,最後死去。據傳門巴女人使用的涼毒,一般用毒果或毒樹根晾幹磨成粉末,也有将毒蛇膽汁滴進雞蛋裡,窖入糞堆使之發酵制成毒粉。放毒人将毒粉藏在自己長長的指甲内,當向客人敬酒時,有意把酒灌得很滿,讓指甲浸入酒内。客人飲用這些有毒的酒後,近則一旬半月,遠則一年半載,定會死亡。
我有次去墨脫縣背崩村,喝得微醉時,村民特地提醒村裡就有一家人,專門在酒中下毒,當地人都不願去他家喝酒。他還說,背崩村一位健壯的村民,前不久路經東布村時,喝了當地人送的酒,回家6天就患病,13天後死了,死時牙齒發黑,上身浮腫,且有不少雞蛋大小的水泡,就是被毒死的。這種制毒技術是母傳女,母親臨死時,隻要接觸到女兒的肢體,這毒就傳了下去,如此代代相傳。這種毒一旦喝下去,便無可救藥,連下毒人也解不了。可也有人說,綠松石可解此毒,吞下去後拉出來,再吞進去再拉出來,如此9次方能解毒。但民間認為,放毒乃少數婦女所為,母親年老了,才把制毒秘方傳給她選定的唯一女兒,随後母女相繼,代代相傳。
我進一步詢問,他稱這種毒是飼養毒蟲,下毒的人會受毒蟲控制,毒蟲咝咝地叫,這種聲音别人聽不見,隻有下毒的人能聽得見,會很難受。他們一邊說,還一邊做動作:坐立不安,神情恍惚,手腳痙攣,像毒瘾發作的那樣,樣子相當詭異。我對此半信半疑,他頓時急了,還說家中有的親人,就是喝門巴人的酒給毒死的。稱死的時候全身都是黑的,肚子裡全部爛掉,淌黑水。他們清楚誰家有下毒習俗,平時也不來往。可這種毒下的時候,讓人不能覺察,是一種慢性毒,有時一個星期發作,有時一年後發作,毒發作後就沒的救了。
不少門巴村寨,都視在酒裡放毒的家庭為毒瑪(放毒之家),将他們當作魔鬼,凡經過他家門口,必加快步伐。我起初走進陌生的門巴族人家,凡看見女主人斟酒時神色有點異樣,或指甲過長而且浸泡在酒裡,心裡就七上八下,硬着頭皮将它喝下。
門巴族的主要聚居區墨脫縣,氣候炎熱,食物極易腐爛,突發性的疾病較多,有的人由于食物中毒或急症死去,而他恰恰在某家喝了酒,這家人就被懷疑為“放毒者”,一下子在全村甚至整個地區被孤立起來,沒有人再敢去他的木樓喝酒聊天,也沒有人再敢與他們家結親交友,甚至被全村人驅趕、流離失所。聽說有的“放毒者”,還被全村人用牛皮包裹扔進江河急流之中,制造了冤假錯案。
門巴族黃酒的原料是本地盛産的玉米、雞爪谷。黃酒的釀制先分别将玉米和雞爪谷倒入大鍋裡煮,煮得完全熟爛之後,将玉米和雞爪谷放涼,曬幹。封存在密封的土罐或木桶裡,釀好的酒,味道香甜醇厚。冀文正曾在墨脫縣工作10多年,曾接到不少門巴人“投毒”方面的報案,可他帶着醫生去解剖屍體後發現,這些所謂喝酒中毒離奇的死亡者,都是因為吃不潔食品,或因為其他疾病而死。據他介紹說:“在門巴人的心目中,我的福氣最好,我喝了那麼多門巴人家的酒,可沒見誰在我的酒裡下毒。這些所謂的放毒習俗,實際上是一種莫須有的傳說。随着科技的發展,這些迷信的放毒說法,現在已越來越沒人相信了。”
墨脫鄉村的生殖崇拜,是一種希望辟邪禳災,祈願人丁興旺的古老習俗。生殖崇拜辟邪鎮妖和人丁興旺
我們通往喇嘛寺門的小徑,轉過一個彎就是寺門,在一對彩繪的石獅子兩邊,忽見左右兩側分别立着一個碩大的男性生殖器和一個女性生殖器,木質的雕像原始、粗犷、逼真,男性下半身通體刷成鐵鏽紅,還綁了塊黑色的羊皮,我看到喇嘛、尼姑,老人按順時針沿着寺廟轉經,雙手合十,那平靜的神情似乎告訴我:生命饋贈我們無數,倘若不能正視,又怎堪談敬畏?
從人類發展的曆史看,生殖器崇拜最早産生于母系氏族社會,人們對生殖器的崇拜主要體現在對女陰的崇拜。可随着社會生産力的不斷發展,父系氏族社會取代母系氏族社會,随之而來的便是男性生殖器崇拜,人類社會便進人了一個性炫耀的時期。著名藏學家恰白·次旦平措認為,藏傳佛教寺院供奉生殖器,與西藏苯教崇拜自然有很大關系,後來興盛的藏傳佛教甯瑪派密宗吸收了苯教的部分教義,将銅、木制的男性生殖器供奉在寺院,以辟邪和鎮伏妖魔。
我在墨脫縣門巴族村寨看到,在巫師請神驅鬼的巫術儀式和藏傳佛教的祭奠上,都有生殖崇拜的活動内容。門巴人在每年2月進行刀耕火種前,各村寨要請巫師主持集體祭祀儀式。儀式所需糧、酒、肉等食物由村民平均負擔,儀式後由全體村民集體會餐。儀式的内容一是殺牲獻祭鬼靈,一是插放木制男性生殖器,請求鬼靈和生殖大神護佑莊稼不受蟲災,風調雨順,獲得好收成。巫師為人治病時,在跳神驅鬼後,要在病人家的門外樓梯旁插一根木質男性生殖器,将災病和邪祟擋在屋外。
冀文正當年最早到門巴族村寨時,正遇上一家村民房屋竣工儀式,這是他當時目睹的情景:
“第二天上午,太陽剛升上山頭,我們有幸參加了門巴村民頓珠家的房屋竣工儀式,一名婦女拿着非常逼真的“卡讓欣”(木質男性生殖器)。沒過多久,頓珠和幫工們在喇嘛帶領下,手持木質男性生殖器,圍繞新房從左向右轉3圈。我不解其故,陪同的村長次成說,村寨周圍遍地皆是鬼神,會從東西南北4個方向而來。神從東門而入屬上等,神從西門進來屬最壞。當轉完3圈後,喇嘛當即認定,神從南方而來,他帶領大家走到新房的南面,深挖一坑,裡放9種糧、綢緞布條、金屬碎片和一碗牛奶,将木質男性生殖器直插坑底,填土踩實,寺廟喇嘛終于開口:“我看見天神、地神、樹神、家神、竈神、糧神、獸神排成很長一行從南門進了新房,它們給主人帶來了福氣、财氣,我們要好好祭祀諸神。”
在門巴人眼裡,竣工酒不僅要喝,也最為隆重。大家有秩序地進“三道門”,更顯示家人對房屋落成的重視。進第二道門時,一個人手持小木質男性生殖器時說:“我給你送寶子聖女而來,右邊是男,左邊是女。”家中婦女站成一排,他用木質男性生殖器從婦女背後往褲裆裡連戳3次,惹得大家捧腹大笑。進第三道門時,一個持大“卡讓欣”的人講話了:“現在前來谒見喇嘛,我是從天界來的……”寺廟喇嘛将一束白線挂在木質男性生殖器上,雙手合十地說:“祈你賜給人間更多的福氣。”
每年歲末,墨脫門巴人舉行大法會,主要活動有念經、跳神、演出宗教戲劇等,曆時10至15天。法會的第一天,第一個活動就是跳生殖舞。跳此舞時需開道僧人5名,鼓钹伴奏僧若幹名,舞者僅1人。跳生殖舞的人,必須是寺廟中地位較高的上層喇嘛,一般由領經喇嘛或執事喇嘛擔任。跳神舞前,舞者需熏煙沐浴,然後頭戴木雕面具,上體赤裸,用木炭在胸部、背部和胳膊上畫紋飾。下體穿短褲,陰部拴挂一根小木質男性生殖器,用顔料塗抹成深紅色。跳舞者在1名維護僧紀的僧人、2名手舉芸香的僧人和2名吹法号的僧人引導下,緩緩登場。在場中,舞者先摸摸木制男性生殖器,又摸摸自己的鼻子,踏着鼓钹的節奏開始起舞。舞者先擡右腳,身體往左側擺動;放下右腳擡左腳,身體往右側擺動。接着向左旋轉約180度,又向右旋轉180度,又由左至右旋轉360度轉圈,同時做各種象征性的動作,圍繞廣場跳一周。跳生殖舞時,氣氛嚴肅,觀衆不得喧嘩嬉鬧,全場靜穆,隻聽得鼓钹聲和舞者的腳步聲。跳生殖舞的目的,就是驅趕邪祟,确保祥和安泰和法會的順利進行。生殖舞跳畢,再晴朗的天也會轉陰,若生殖舞跳完後天氣沒有變化,還得重跳一遍。
墨脫的木雕面具
墨脫縣門巴人為表達對逝者的悼念之情,也要割斷同逝者的緣分,如取屍焚燒之前,取屍人要說這樣一段話:“某某,你死了,魂沒有死,已升到了天堂,這是給你最後一次佳肴了,你不要思念親人,也不要危害他們,今日送你18尺長的經幡100個,請接受吧,去天堂安息吧!”圖為向逝者樹立的經幡林。門巴族寺廟竣工時,要舉行隆重的迎請生殖大神的儀式。儀式由活佛主持。僧人用“波爾巴”樹制作形象逼真的男子性器,經念經祈禱後,男子性器分别插放于通往寺廟必經之路的兩旁。一般門巴族民居建築隻插挂男性生殖器,很少插挂女性生殖器,而寺廟男女性器均插,有時還放陰陽合體的生殖器偶像。神佛還需生殖大神保駕護佑,這可謂是門巴族地區佛教寺院的一大特色。
墨脫地區還流行跳“中索羌”:當小孩被鸷鳥擊昏,父母請來一喇嘛做法事救孩子。可喇嘛以需要取法器為由,支走男人後與孩子母親調情,兩人做出男女交合的象征動作,最後以孩子蘇醒結束全劇。這出戲本是一出宗教戲劇,主題是宣傳喇嘛的法力無邊,但表演時卻主要演喇嘛同女子調情做愛,令人難以理解。這出戲的核心内容,是對“性”的模仿與關注:交合——生殖——複蘇,這正是古老的生殖崇拜觀念的形象展示。
墨脫鄉村是一幅畫,收獲的是内心的甯靜。聽着風吹幡動的響聲,祝福所有的一切。仁青崩寺門巴族的首座寺廟在喇嘛嶺寺睹寺思物,将我帶到18年時前考察仁青崩寺時的情景。
當時,我們從墨脫縣城出發,站在開滿各種鮮花的小道上,俯看巴日村一幢幢吊腳樓,風景如美麗的畫卷變得開闊,遠處如潔白哈達般的雲霧缭繞在雅魯藏布大峽谷上空,近處不知名的小鳥在清脆地鳴啼,眼前不時地有村民牽着牛上下。在巴日村通往寺廟的4公裡内,海拔不斷地擡升,空氣也愈加濕潤,悶熱的天氣也變得涼快起來。當我們從一段清新蜿蜒的水泥路拾級而上,最終到達墨脫縣第一座寺廟——仁青崩寺。
這座寺廟座落在墨脫村南側馬拉山上,由村民負責日常經堂打掃和點酥油燈。1780年,八世達賴強白嘉措時期,工布(今林芝)地區的藏族甯瑪派喇嘛幹布巴來到墨脫村附近修建喇嘛寺,受到門巴人的歡迎和支持,卻遇到珞巴人的堅決反對。門巴族多次派代表與珞巴族協商均達不成協議,便又提出在仁青崩建寺,仍然遭到珞巴族的極力反對。後來門巴人隻好向珞巴人送了許多财禮,才獲得了修建寺廟的土地。幹布巴将寺廟建在風景優美的仁青崩,而住持寺廟者既有格魯派的勢力,也有波密土王甯瑪派的勢力。一向以“受命于天”自居的波密土王搶在前面支持門巴族,讓甯瑪派吉色任寺廟活佛,将格魯派擠出墨脫。
據寺廟管理人員介紹,仁青崩寺等墨脫寺廟多為雲遊僧所建,相互無隸屬關系。一年中要舉行多次全宗教性活動,大都和農業生産活動相關聯,這些宗教活動多集中在春播後、收割後冬季比如開春的2月,夏收的6月和秋收的11月,人們扶老攜幼,帶上美味佳肴,遠行數日踴躍參加這難得的宗教盛典。
1911年6月,貝利從卡布村沿雅魯藏布江下行3天後,曾在仁青崩寺住了兩夜。在貝利眼裡,“仁青崩寺适宜地座落在環形山谷中間的草坡上,山谷中心的地上長滿了青草和燈芯草,四周環繞着叢林。寺廟頂端有一部分鍍了金,我們走出森林時,看到廟宇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每到一定季節,香客們成群結隊來轉聖山,寺廟周圍因此而群集着香客為臨時留宿而搭建的棚子”。
據最早到達墨脫縣做門巴族群衆工作的冀文正老先生介紹,墨脫寺廟中當屬仁青崩寺最為宏偉,由三層樓組成,據說有12個屋檐角,該寺喇嘛約有30人,最多時達到40人,大部分喇嘛不住寺,真正住寺喇嘛有4至5人,曾毀于1950年8月15日的墨脫大地震。
在墨脫縣寺廟中,還有幾座聞名藏區的甯瑪派寺廟。羅幫寺由幹布巴活佛之子德金林巴所建,他随父親幹布巴和另一名喇嘛,分别創建了仁青崩、羅幫和馬日邦三個寺。随着遷徙人口越來越多,門巴人先後又在墨脫縣建起了德爾工寺、格林寺、巴日寺等。
我到墨脫調查時,發現在墨脫門巴族的婚喪嫁娶中,喇嘛扮演不可缺少的角色,大小事務都要請喇嘛,喇嘛在墨脫門巴族心目當中是最神聖而至高無上的。在門巴族的家庭中隻要有婚事,就必須請喇嘛算卦看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是否适合婚配,而且在哪個日子哪個時辰适合結婚都得聽取喇嘛的安排,如果不按照喇嘛的安排去做,結婚的人家就不吉祥。如果喇嘛認為雙方結婚不吉利時,就要為男女雙方念經化解,這種社會現象在墨脫地區很普遍。在墨脫門巴族家中如有人死亡,首先要請的人也是喇嘛,如果村裡沒有喇嘛的,就要通過電話或者其它方式聯系喇嘛求請指令。在得不到喇嘛的指令之前,是不能随便處理遺體的,如果誰家違反了這種習俗,家裡就會有人得重病或者再出現死人。仁青崩寺位于墨脫縣東南約6公裡的卓瑪拉山上,是墨脫縣最早和規模最大的甯瑪派寺廟。寺内有許多珍貴文物,是當地門巴人進行宗教活動的重要場所。門巴族喇嘛還充任巫師的驅鬼職能。在墨脫村有一戶人家總是有人生病,他們認為有“鬼”有作亂,于是請來喇嘛驅鬼。在做法事的這一天,家裡的所有人都不能外出,都在家裡等待喇嘛的到來,喇嘛來到之後,家裡人就要為他敬酒,喇嘛喝完酒之後就安排這一家人做一些祭品和準備好一些作法過程中要用的東西,如大米,酥油燈等。一切準備好之後,喇嘛就開始反複地念經,經文是藏文,念經的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聲音到最點高時就搖動手中的法器。喇嘛念經反複不少于100遍,念的時間越長越好。在念經過程中,喇嘛認為到了驅鬼的時間,就把這一家叫到他跟前,跪在地上,喇嘛拿起碗裡的大米用力的往病人身上摔,摔得越重越好,摔重了鬼就離開病人,邊摔邊喊叫:“該吃的您吃,該喝的您喝,請不要騷擾病人,請神靈保佑他們平安。”法事活動完了之後,病人的家裡就要點上一盞酥油燈,至少3天,這3天不滅就會顯靈。
在墨脫,每一個門巴族人對喇嘛都十分敬重。我在墨脫德興村調查時,就遇見這樣一種情況:在德興村有一戶人家為死者作49天的法事活動請來了喇嘛,喇嘛作完法事活動之後在德興村暫住休息一夜。第二天早晨,德興村的其他村民就到喇嘛暫住的地方排隊宴請喇嘛去家裡做客。究其原因,他們告訴我:喇嘛去誰家做客,誰的家裡就會平安吉祥。他們認為喇嘛就是吉祥和幸福的神,能把喇嘛請到家裡,就是等于請來了保護神,可見喇嘛在門巴族人心中的地位。嘎瓦龍聖地古已有之,藏語意為愉悅之地,第一世達香活佛受蓮花生大師托夢旨意來到嘎瓦龍,發現此地風水奇特、崖石岩壁多處聖迹,于是決定在此長期修行,成為了藏傳佛教的重要修行地。神聖的嘎隆拉山上的雪蓮花,這種常年在高寒缺氧地帶傲霜鬥雪的珍稀植物,寄托了多少人的高原夢想。(供圖/大副)“鬼人”之家消失的陋習
記得4年前,我到西嘎門巴村考察“鬼人”習俗是否從村裡消失,可當地人卻對我說:“江邊就有一家,大家都不願去他家。他在墨脫縣甘登鄉魯古村時,就是村裡有名的‘鬼人’,喜歡在酒裡下毒。”
“鬼人”習俗影響之深,這讓我想起18年前的一次墨脫行。我們沿着某條溝谷往下走,在芭蕉葉包圍中,隐約可見一棟吊腳竹樓,向導指着這棟竹樓說:“這就是村裡鬼人次仁的家。”我們剛走到家門口時,向導卻停下了腳步。
這家木屋非常破舊,也顯得很窄小,門前樹樁上挂着一串雞蛋殼。我不解其意,門巴族向導說:“這家男主人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經常做‘射穿閑話’的儀式,并将那些用過的雞蛋殼串起來挂在門口,以示流言早已過去。盡管他每年都要做多次,但還是沒有人相信他家。”
這家男主人次仁得知來了個漢族人,從農活地裡跑回來。他聽說漢族人不嫌棄自己,給我們敬獻黃酒,我們都爽快地接受了。我用門巴話跟他說:“我今天喝你家的酒,若沒有中毒,稱你家是‘鬼人’和放毒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我剛說完,這位40多歲的門巴族漢子,委屈地流淚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激動地說:“你們這次來到我家,說明那些謊話閑言不存在,我家不再是人們說的‘鬼人’了。”
據最早到墨脫做門巴族工作的冀文正介紹,他們到地東村後,竟發現有4戶“鬼人”家庭,村民們處處歧視“鬼人”家庭,不同“鬼人”家往來,連他們的兒女成婚也是個大問題。
在門巴人的心目中,“鬼人”是鬼附在人的身上變成的。一旦成為“鬼人”,就會世代相傳,受到無端的歧視。有人肚子痛了,他并不認為自己吃了不潔的食物或受了風寒,而是認為是“鬼人”使他患病;有的人釀酒發酸了,他并不覺得是自己的技術不精或釀具不潔,而是責備某日造酒時被“鬼人”看見;某家的牛病了,習慣是放血治療,若刀口潰爛不愈,他并不認為是細菌侵入而是責備“鬼人”加害。凡此種種,他們都認為是“鬼人”所害,緻使被認定為鬼人的家庭,蒙受諸多不白之冤。
那些自認為被“鬼人”殘害的家庭,通常也有一套自認為有效的應對儀式,祈請“鬼人”的靈魂不再害他們:即到了晚上,待“鬼人”全家熟睡的時候,他們便帶着米飯、雞蛋和酒肉,來到鬼人家門前,默默祈禱說:“××××,請你吃吧,我給你送米飯、雞蛋和酒肉來了,不要再讓我家裡的人肚子痛吧!”說完,就往地上撒帶來的食物,随後悄悄離去。若第二天,病人有所好轉,自認為昨晚的祈請有效。若不見效,再進行第二次祈請,并在散發食物後,一位事先有意藏匿的人突然沖出來,朝散出的食物上亂打,意思是懲治那些領了食物,仍在繼續害人的“鬼人”靈魂。
門巴族習俗裡,為什麼會有“鬼人”?我拜訪地東村喇嘛次仁降珠老人。據他講,早在門巴人遷入墨脫前,在朱隅(不丹)就存在一種稱為“康日(骨頭)”的制度。“康日”将人分為3等,一等為“康日甯布(第一)”,即“好的骨頭”;二等為“康日巴策”,意為“中等的骨頭”;三等為“康日獨賓”,意為“壞骨頭”。最受歧視的“骨頭”,自然是“康日獨賓”,即“壞骨頭”的等級。在朱巴人眼裡,“壞骨頭”等級又被稱為“頓”。有關“頓”的來源,有這樣一個傳說:從前,在主隅地方有間房子長期空着,無人敢進去居住,說裡邊有鬼。有一天,有個人大着膽子進入了這間房子,但很快就被女鬼迷住了。他同女鬼結了婚,生下的子孫就是那些被稱為“頓”的人。因而,“頓”又被稱為“鬼人”。
有關好壞骨頭的來源,說法不一。比較流行的說法是古時候,地上沒有人,當上天把人送到地上時,用了3根不同的繩子,一條是金繩,一條是銀繩,第三條是棕繩。從金繩下來的人是好骨頭,從銀繩下來的人為中等骨頭,從棕繩下來的入成為壞骨頭。這種解釋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宗教徒的牽強附會,卻也說明一個道理,即等級制度的産生,與财産的多少有着密切的關系,不同的财産決定了人們的地位。
門巴族“鬼人”本身,同其他門巴人沒什麼兩樣,所謂的鬼人一說,來自于宗教的荒誕解釋,說他(她)們是某種動物鬼或植物鬼變的。這本是愚昧落後的舊社會強加在人身上的鎖鍊,然而一旦帶上這精神枷鎖,就自然被釘在了恥辱柱上,從此和邪惡、黑暗為伴,終生不得解脫。好骨頭的人是高貴的,他們可以當活佛、喇嘛;中等骨頭的人,可以當低級的僧人;壞骨頭的人,不僅不能當僧人,而且在社會上備受歧視,“鬼人”就屬這一類。
門巴族骨頭的好壞,依據血統而定,世代相傳。同屬一個骨頭等級的人,可以通婚,若骨頭等級不同即嚴禁結婚。在門巴族的曆史上,他們嚴禁與壞骨頭的人通婚,如若通婚,他們所生的子女,全為壞骨頭。
盡管“鬼人”習俗曾經根深蒂固,可也有改變的時候。但地東村曾被稱為“鬼人”的江措,他的長子西繞成了墨脫縣的幹部,長媳央宗是藏族,亦在縣裡工作。次子晉美旺傑是邊防部隊的副連長,次媳布次是背崩區衛生員。女兒澤仁措姆是地東村的衛生員。現在地東村的村民,再也不把他們視作是害人的“鬼人”了,這無疑是門巴人觀念的巨大進步。嘎瓦龍以海拔4322米的多熱拉為界,南部是墨脫縣,北部就是波密縣。從多熱拉北望,3個小湖猶如明珠,中間的小湖還有兩個小島,這就是著名的嘎瓦龍天池。走近天池,親口嘗一嘗聖潔的水,雪峰、天池雲遮霧罩,疑惑自己上了九霄。
墨脫徒步路線圖
墨脫在喜馬拉雅山脈南麓,毗連印度,在藏語中意為“隐秘的蓮花”,境内居住的主要是門巴族和珞巴族,雅魯藏布江大峽谷位于墨脫縣境内,是西藏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徒步墨脫,在中國十大徒步線路排行第一位,從原始森林到雪山草地,從高山峽谷到鐵索吊橋,人們誇張地形容,行走其中猶如身在“地獄”,眼在“天堂”。
墨脫徒步路線:
拉薩—林芝市八一鎮—派鎮(徒步起點)—松林口—多雄拉山口—拉格—漢密—背崩—墨脫(徒步終點)—波密—林芝—拉薩
建議裝備:
遮陽帽防曬。魔術頭巾必備,能防風,防寒,擦汗。塑料瓶路上喝水用。登山杖這個必備。背包必須要配帶防雨罩,建議東西帶得越少越好,推薦35~40升背包。雲南白藥噴霧用于徒步後緩解腿部疼痛、螞蟥叮咬後止血。打火機用于消滅螞蟥。食鹽一小袋用于消滅螞蟥。創可貼10片用于也可用于創傷的傷口處理。酒精用于傷口的消毒。塑料袋用來回收徒步中産生的垃圾和裝一些防水物品。雨衣在徒步墨脫的路上,十有八九都會用到。手套避免長時間握登山杖造成手疼。日用型護墊放在鞋裡徒步超爽。藥品:感冒藥,瀉立停,藿香正氣水,正紅花油,阿莫西林等消炎藥)。戶外眼鏡,登雪山的時候,很刺眼。拖鞋,必須帶住宿情況重裝墨脫長途跋涉于山野之間,條件艱苦,住宿以露營為主,徒步者要帶好帳篷睡袋等全套露營裝備。(制圖/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