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田以往的生态脫貧大都缺少企業參與，大多離市場太遠。“生态脫貧”的“生态”首先代表着“綠水青山”，同時也意味着商業力量的全方位融入。攝影／于靖園從成都市内到關壩村，需要近六個小時車程，途經輾轉蜿蜒的山路，才能到達。這并不是一個特别引人矚目的旅遊目的地，但到達關壩村的人，無一不被這世外桃源一般的綠水青山所震撼。蜂蜜、茶葉、泉水、核桃、花生、蜂蜜唇膏……每一樣來自關壩村的産品，都有着純天然的印記。
這種純天然吸引着各地的人們，甚至從美國遠道而來的遊客，為依山傍水的村子和純樸的村民頻頻點贊。如果沒有特意指出，很難想象這裡和“貧困”有着任何聯系。
綠水青山将變金山銀山
平武是“5·12汶川地震”極重災區、少數民族地區、革命老區、秦巴山連片特困地區和邊遠山區“五區合一”的貧困縣。平武幅員遼闊、生态優良，森林覆蓋率74%，被譽為“天下大熊貓第一縣”。關壩村位于平武的木皮藏族鄉，村民世代打獵、電魚、采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一種山裡人謀生的常态。
村支書喬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他心裡很清楚，如果再找不到新的發展方式，這種“落後理念＋現代工具”竭澤而漁般的營生手段，不久就會把山裡的資源全部耗盡。統計顯示，超過70%的國定貧困縣和超過70%的貧困人口分布在生态脆弱地區。要使貧困地區可持續地發展，以破壞生态為代價的生産方式必須改變。于是，喬良決定号召村民們把青山綠水保護起來，走一條可持續發展之路。
關壩村開始走上了自然保護之路。山水自然保護中心、桃花源生态保護基金會等非政府組織的進駐也為關壩溝的生态保護提供了專業的技術指導與資金支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關壩村關于綠水青山變成金山銀山的探索從未間斷，當地在“生态+發展”的道路上摸索十年，2016年開創性地建立了自然保護小區，追求生态和經濟發展的雙赢。
2016年，在尼泊爾淘過金的孟吉回家探親時發現村裡建起了“關壩溝流域自然保護小區”，他還發現，村民們的營收模式起了變化。以前養牛養羊一年掙四萬塊，現在養蜂一年也能掙四萬塊，還多了空閑時間可以做其他副業。這種良好的變化讓孟吉心動了，當過兵、打過工的他，決定回歸鄉村，回歸家鄉。
像孟吉這樣的青年還有6個，他們建立了一個組織，自稱“葫蘆七兄弟”，立志要把關壩溝恢複到之前的模樣。去年，關壩村村民的收益中，15%來自生态效益——巡護國有林的收入、養蜂合作社提成、放養冷水魚帶來的分紅。要知道，在幾年前，這個比例幾乎為零，村民靠外出務工為生，甚至不乏盜獵者。而下一步，他們準備嘗試走“自然教育+生态旅遊”的總體産業的發展模式。
然而，喬良和村裡的年輕人并不盲目樂觀，“發展是個鍊條，每個環節都應該有專業的人來規劃和運籌”。“葫蘆七兄弟”之一、平武關壩村養蜂合作社理事長李芯銳表示。由于當地生态環境保護價值較高，生态效益難以科學地轉變為經濟收益，産品難以變商品；蜂蜜、核桃質量再好，但并不為外界所知；村民也缺乏專業性知識，民生基礎發展受限；探索更寬的生态發展之路成為脫貧亟需解決的問題。
2017年12月，阿裡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馬雲宣布将脫貧作為阿裡的戰略業務，将在5年内投入100億，在生态脫貧領域探索和實踐“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行動計劃。而平武政府和社會機構多年的保護工作和生态産業規劃打下了較好的基礎，需要鞏固和擴大成果，且具有極大的觀察和研究價值。阿裡巴巴希望通過科技平台的連接，把原有已試點的一些工作整合起來，推到真正的市場裡錘煉、升級，發展彌補原有商業運營能力中較為薄弱的一環。
關壩村純天然的蜂蜜，雖然質量好，但是銷量卻不高。針對這種情況，阿裡巴巴充分發揮優勢，邀請農村淘寶、盒馬鮮生、四川地區生态農産品知名電商王淑娟、中央美院等合作夥伴，計劃共同幫助平武打造保護地蜂蜜品牌，打通線上線下銷售渠道，建設快檢中心，講述蜂蜜故事，同時向消費者展示平武稀缺、優質的生态旅遊資源。
2018年5月16日，一個僅有400人的小山村，吸引了超過百萬網友的目光。這一天，阿裡巴巴生态脫貧交流會在綿陽市平武縣木皮藏族鄉關壩村舉行，阿裡巴巴首個生态項目在該村落地，一場生态脫貧實驗、一場社會力量的跨界探索正式開啟。螞蟻金服董事長兼CEO井賢棟、山水保護中心西南山地項目主任馮傑、中科院生态環境研究中心主任歐陽志雲以及桃花源生态保護基金CEO張爽等大咖在此聚集，為當地生态扶貧把脈問診、出謀劃策。
打通跨界合作鍊條
交流會上，關壩巡護隊“七個葫蘆娃”各自分享了回鄉守護綠水青山的故事。說起家鄉十年來的變化，他們認為野生動物越來越多了，環境越來越美了，村民收入也慢慢增加了，希望大家一起加入到生态環境保護中來。
事實上，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地方政府和公益機構在全國範圍内開展了很多“生态+發展”的探索，但目前來看還沒有一套成熟模式可供借鑒。此次阿裡生态脫貧要做的，是在之前的基礎上充分發揮互聯網平台優勢、商業生态優勢和科技能力的優勢，嘗試整合更多跨界資源。
具體來說，阿裡巴巴将通過“試點+研究”一體兩翼的方式實現：在荒漠化地區試點經濟林種植，提供就業機會、助力産業發展；在生物多樣性豐富的區域支持保護地建設，帶動農村社區綜合發展；同時引入中科院生态環境研究中心，通過縣域研究，提煉出GEP和GDP雙增長的可行模式，為全國範圍内的生态脫貧實踐提供理論依據。
在中國科學院生态環境研究中心副研究員徐衛華看來，以往的生态脫貧大都缺少企業參與，大多離市場太遠。“生态脫貧”的“生态”首先代表着“綠水青山”，同時也意味着商業力量的全方位融入。
在交流會現場，阿裡巴巴脫貧基金副主席、螞蟻金服董事長兼CEO井賢棟宣布了助力脫貧的新動作：升級螞蟻森林。未來，網友在螞蟻森林上認領保護地或經濟林後，不僅可以支持巡護等生态保護行為，還能購買當地的農産品，幫農民實現增收。同時，網友還可在線與四川平武簽約，一起打造生态脫貧實驗田。
這意味着，螞蟻森林将從個人參與的環境治理平台升級到生态脫貧平台；支付寶将助力生态價值轉化為老百姓兜裡的真金白銀，實現生态保護和經濟發展的良性循環。
先把生态模式的“實驗田”走通是阿裡巴巴的願望，在尋找到了可複制的可能後，螞蟻金服還會在大熊貓栖息地、滇金絲猴栖息地區域等範圍内尋找其他縣域進行合作。
“生态脫貧是一條沒有車轍印的未來之路，發動民間力量參與将是一條可探索的前路。”桃花源生态保護基金會副總裁馬劍談道。桃花源曾在平武建立了第一個民間參與保護的公益保護地老河溝自然保護區。在馬劍看來，“大體量的企業持全部資源投入生态脫貧，這還是第一次”。
互聯網企業巨頭的加持，還有各界持續的關注，使得關壩村的脫貧緻富之路充滿希望。在井賢棟看來，此次平武之行是一次感知之旅、學習之旅、行動之旅、共識之旅。據他透露，螞蟻金服将通過自身平台整合更多的資源、邀請更多的夥伴一起從品牌和質量等方面着手推動生态扶貧。
“國家有非常好的政策支持、非常好的政策引導。我們希望盡一切努力，用一切智慧，一起把平武的生态脫貧做好。”井賢棟希望用科技和技術方法，将當地老百姓的生态收入占比從15%提升至70%，真正走出一條共同發展的可持續的好路子。
責編尤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