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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票号改革先驅李宏齡

時間:2024-10-28 03:09:05

文張柏慧

李宏齡,著名晉商,清末票号改革家。因經營票号而卓立于當時商界,創造了不少商界奇迹,在當時不隻是個一般的商人,而是一位具有政治頭腦,觀察事物敏銳,對時事有一定了解,具有開拓進取精神的商人。

李宏齡在擔任蔚豐厚票号分莊經理期間,值時局激烈動蕩,先後發生了甲午之戰、庚子事變、兩宮去世等事件。在時局變故面前,唯有李宏齡的“蔚豐厚”票号這一枝獨秀,不僅能免遭損失,而且資産還大幅增值,想必與其獨具遠見、主觀努力、靈活處事、信義為重和開拓精神是密不可分的。陳立三在《平遙李君墓表》中稱贊說:“君雖治商,而好讀儒生性理諸書,有所得報,膺而躬行之,所與遊多一時知名土。”

征戰商界名震京師

李宏齡(1847-1918),字子壽,清平遙縣西源祠村人。平遙縣是山西票号三大幫之一的根據地。其先世也曾以業商緻饒,後遭戰亂中落。李宏齡自幼好學,因家道中落,入錢鋪學徒。清同治七年(1868),21歲的李宏齡憑着好相貌、利索的嘴皮子和寫得一手好字等硬件,經同鄉曹惠林的推薦,順利考入當時赫赫有名的“蔚豐厚票号”,成為票号夥計,開始了為期三年的夥計生涯。

蔚豐厚票号的财東是山西介休北賈村侯氏,資産很雄厚。據《清稗類鈔》記載,侯氏資産達七八百萬銀兩。李宏齡因其辦事幹練、忠誠、吃苦耐勞、任勞任怨,逐漸為主事者所器重,先後被調往北京、上海、漢口等分莊任經理等職務40多年,成為當時身份顯貴的“銀行”金領,對票号的保全及發展其功甚大。李宏齡為人極重義氣,事業發達後,不忘當年的保薦入号人,當曹惠林病故後,曹家極為貧寒,李宏齡便主動負責贍養其妻兒子女十餘年,直至其子女長大成人,能自謀生計。

光緒十九年(1893),李宏齡由京赴滬途經揚州,适值分号接總号電示,不得收上海彙銀,否則以違犯号規論處。揚州分号經理白子直大為作難。李宏齡遂直言道:“應照收無誤,如總号見責,由我負擔,與分号無關。”年終結賬,揚州分号獲利三萬餘銀兩。李宏齡到達上海後,發現經營疲軟,生意清淡。調查核實,得悉主要原因是經辦人員對官銀彙兌的庫費、平碼等規定不熟悉,服務客戶不及時。即加強訓練,将其有關事項一一羅列,讓夥友們熟記,為客戶提供及時便利的服務,因此上海分号很快興隆起來。

光緒二十四年(1898)五月,李宏齡赴漢口任分号經理。初到任,即命夥友将所有外放款收回。八月漢口遭亂,傷數千人,燒毀房舍貨物無數,不少票号因放款無法收回而受到損失,甚至歇業。獨蔚豐厚票号未受其累。其不僅主持商務,而且關懷下屬疾苦,發現不少夥友因不适應南方氣候,健康受損,面黃肌瘦。多次向總号去信,建議以鐵路開通之便利,可改變過去“三年一下班”(三年内可回家度假半年)的舊章程,讓駐外從業人員經常短期回家輪休,體現關心之情。

光緒二十九年(1903),李宏齡又調北京任分号經理。時經八國聯軍侵略和掠奪,京城經濟遭嚴重破壞,市面謠言四起,人們紛紛向冶煉金銀業的爐房提兌現銀,緻爐房敗在旦夕。李宏齡分析形勢,認為各行各業利益相連,如果爐房度不過此劫大量破産,必将産生連鎖反應,影響整個商界。李宏齡親自出面聯合同業,以巨款接濟爐房,市面漸趨穩定。光緒三十四年(1908)冬,光緒皇帝與慈禧太後先後去世,京城銀市動搖,爐房再次出現危機。李宏齡又聯合同業予以支持,士農工商各界“莫不交口頌李君才賢”,盛譽其“獨以任俠識大體”。

票号改革孤掌難鳴

1897年,随着中國通商銀行的成立,現代制度下的銀行發展速度越來越快。一直到1911年,全國已經有30家銀行。清政府此時頒布了《試辦銀行章程》,仿照西方銀行的模式,對銀行設立給予肯定和支持。

不過這些變化并沒有被山西票号的東家和大掌櫃們察覺,他們依舊沉醉在票号的輝煌之中。1904年春天,李宏齡給平遙總号寫信,建議成立股份制銀行,并且認為“時不可失,機會難再,宜早不宜緩也,宜速不宜遲。”寫完信後,李宏齡又特意挑選了十三張描繪北京風光的明信片寄回平遙,懇請在山西深宅大院裡的東家掌櫃們出來“走一走”。

但大掌櫃毛鴻翰卻對推動改革的李宏齡心懷猜忌,并帶了口信給李宏齡,口信的内容是:“關于合組銀行的事大家都說是你的主意,這件事你不必再張羅了。”此後,收到來自京城李宏齡的親筆信,毛掌櫃一律扔到書櫃頂上,看都不看一眼。他甚至認為“銀行之議,不過是李某人自己想發财罷了。”

1914年日升昌票号倒閉,天津《大公報》在描述當時情況時用了這樣的語言:“彼巍燦爛之華屋,無不鐵扉雙鎖,黯淡無色,門前雙眼怒突之小獅一似淚下,欲作河東之吼,代主人喝其不平。”這樣,李宏齡等發動的票号改革計劃,就在毛鴻翰為代表的一些守舊勢力的破壞下,成為泡影。

著書立說百年沉浮

民國2年(1913),年逾花甲的李宏齡離開了北京,回到平遙老家。得知李宏齡回鄉,有好友前來拜訪,看到李家的宅子寒酸不已,他提出自己出錢在舊宅旁再蓋一所新宅,算是送給李宏齡的禮物。新宅蓋起來了,可是少有人知,曾經呼金喚銀的李掌櫃居然蓋不起房子。有人問及:李家什麼多?什麼少?答曰:書多,錢少。

據說,李家的書多得放不下,以至于櫃上櫃下、桌上桌下全都是書;小孩子走路摔一跤,低頭一看也是被書絆倒的。可是李家的錢的确是不多,日常生活與普通百姓毫無兩樣,根本不像是一個大掌櫃的家庭。

1917年,李宏齡翻檢舊稿,将任職時往來信函彙編成卷,成《同舟忠告》與《山西票商成敗記》二書,于民國六年自費石印傳世。書中對山西票号業的發展壯大和失敗做了比較系統和全面的介紹,為後人研究票号史留下極其重要的第一手資料。

在《同舟忠告》中他把票号的事業比作一葉扁舟,浮沉于驚濤駭浪的時局之中,他認為票号的最終失敗天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票号同仁不能同舟共濟,隻在設法玩弄權術争奪名利。他留下一個憤憤不平的命題:我想問一下金融界和經濟學界的有識之士,票号的集體性破産,是這個行業本身不行了,還是辦公室政治所緻?

民國7年(1918),李宏齡病逝于平遙故裡。縱觀曆史,山西商人在明清稱雄商界五百年,而以清代山西票商為最,曾一度執金融界之牛耳。在當戶部籌辦大清銀行時,山西票商一再錯失良機,拒絕了參加籌辦大清銀行的計劃,緻大清銀行改由江浙綢緞商籌辦,終以葬送自己為結果。而李宏齡發動票号改革的遠見之舉如能實行,則山西商人的輝煌或可繼續。盡管“諸大号主者皆不用”,結果,“不數年國變作,全國叔擾,彙商業遂不支一一如君言”。但李宏齡的票号改革思想,确實代表了當時商人中的進步思潮。由此,李宏齡作為一個商人,他的遠見卓識确屬不易,值得後人借鑒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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