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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冬 中國電影十年超越好萊塢

時間:2024-10-24 03:39:48

中國電影的紀錄就是用來被打破的。

2017年,《戰狼2》票房近57億元,同比增幅達67%,2018年春節檔電影票房再破紀錄,而整個2月票房最終突破100億元,單月超北美電影票房成為全球第一,其中博納影業投資拍攝的《紅海行動》票房口碑雙豐收,總票房破35億元列曆史票房第二位。

回望過去,從2015年中國電影票房的爆發增長,2016年突然進入低迷,再到2017下半年開始的複蘇,奇迹的醞釀可謂一波三折。

相比于狗年春節,雞年的賀歲檔電影無論是在票房還是口碑上,都相差甚遠。今年春節,《紅海行動》、《唐人街探案2》、《捉妖記2》三部電影的豆瓣評分分别為8.5、7.1和5.2;而去年春節檔票房前三位電影《西遊伏妖篇》、《功夫瑜伽》、《大鬧天竺》的評分分别為5.5、5.1和3.8。由此可以看出,電影觀衆日趨成熟,人們越來越重視口碑效應,優秀的内容是催生今年春節檔票房奇迹的核心因素。

不可否認,資本、觀衆與影視公司都是造就奇迹的重要參與者。

博納影業集團有限公司(簡稱博納影業)董事長于冬在接受《英才》記者采訪時認為,中國電影市場從沸騰到低谷、再回歸繁榮,與資本、觀衆都密切相關,而更重要的,則是中國電影人的執着——“好萊塢的幾大電影公司都是華爾街的金融家在背後掌控,中國電影公司靠着一批有理想、有情懷且奮鬥在一線的電影人的努力,奮起直追,迎來中國電影黃金10年發展期。”

“10年後呢?”

“十年之後中國就超過好萊塢了嘛。”于冬說。

從《湄公河行動》到《紅海行動》

8.5的高分,32.6億的票房,無論對于《紅海行動》的觀衆,還是電影的投資方、發行方,乃至中國電影市場,都是好消息,有影評人甚至将《紅海》看作中國軍事題材電影的裡程碑作品。

于冬介紹說,《紅海行動》的導演林超賢堪稱“軍迷”,癡迷于各種軍械和武器,甚至不遜色于一名軍事顧問。為了拍攝這部電影,他還經常在香港參加軍事課程,拍攝《紅海》林導算是發揮到了極緻。

實際上,《紅海行動》本應在2017年上映,由于制作太過龐大,推後到了2018年的春節檔,開局票房、排片雖不優,正如“局座”張召忠在微博上預測那樣,《紅海》憑借着良好的口碑,在春節假期的後半段票房一路攀升,最終票房破30億,上映至今以來,《紅海》票房破35億,成為中國曆史票房第二高的電影。

對于博納影業來說,這部電影延續了其近年來一貫的主旋律與現實題材。在采訪中,于冬始終在說,這樣的電影才是拍給中國觀衆的電影——貼近中國人的生活、能夠直指人心的電影。他舉了一個例子,為什麼《星球大戰8》的票房卻輸給了一部小成本的愛情喜劇《前任3》,“脫離現實、虛幻的,這些内容觀衆已經審美疲勞了。”

更不必說去年《芳華》票房大熱。導演馮小剛曾說,自己的電影拍出來至少有2000萬人看。如果再能吸引新的觀衆,票房一定是成功的。根據貓眼電影的統計,2017上半年,超過79%的觀影者為“85後”,以年輕人為主,而這與北美電影市場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一個有趣的現象是,中國互聯網用戶的年輕人占比與觀影人群的有着較高的重合度:截至2017年6月,10-39歲網民占比數量達72.1%(CNNIC),這在某種程度上意味着,中國的電影觀衆,更易于受到互聯網文化的影響,甚至通過用戶線上的行為偏好以及相關數據,定向為粉絲拍電影。

而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前兩年資本的狂熱與冷卻。

于冬曾在2014年的上海國際電影節上,做出“電影公司未來都要給BAT打工”的判斷,引來業内熱議,“那一年也成為互聯網進入電影産業的元年,從IP孵化、大數據,到流量粉絲推送乃至後端電商售票平台的搭建,他們稱之為閉環生态圈。”于冬一時間,IP的價格被一路炒高,而中國互聯網企業進軍電影,已成為業内的常識性布局。

2015年,在資本、流量與平台的極速擴充當中,中國電影在那一年的票房同比暴增62%,什麼概念?“行業内外一篇歡欣鼓舞,資本談并購重組的、發基金發債的,都在大規模地開動生産,一片繁榮景象。”

與那一年的“雙創”熱潮裹挾在一起,電影人變成了“産品經理”,想着在接下來的一年票房“趕英超美”,“一股浮躁之風”。

有一個場景,于冬始終記得。2015年6月的長春電影節上,主題為“中國電影新力量”。于冬和電影導演曹寶平坐在台下,曹導看着台上一位位電影導演、演員輪番上台推介自己的電影,猶如創業項目的路演一般,轉頭向于冬“吐槽”道:“于老闆,你看這一場推介會像不像賣天橋大力丸的?賣狗皮膏藥的?”

于冬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感覺我們是不是被邊緣化了,像曹導這樣幾年才拍一部戲的導演是不是以後就沒飯吃了?”他說,“特别是看到凱歌導演在台上和一批流量明星站在一起,喊口号式地推介,對他來講是多麼的不甘?但是沒辦法。”

而2016年,這種浮躁得到了延續,市場也很快予以彙集。從豆瓣平台上看到那一年的國産電影,隻有1部超過7分的電影,就是博納影業投資拍攝的《湄公河行動》。

這一年,中國電影票房的增速從62%突然下滑到了3.7%,倘若不是接近年底臨時增加幾部進口片的拍檔,票房甚至可能出現負增長,而電影行業的長袖善舞者仿佛聽到了音樂在慢慢停止。

而資本也猶如“電影結束後散場一樣”,迅速離開了這個行業,“在喧嚣過後尋找下一個風口去了。”而憑借《湄公河行動》的成功,于冬再次堅定了對主旋律、現實主義題材電影的方向。

“一部《湄公河行動》達到了将近12億元的票房,同檔期有《爵迹》這樣的流量+明星式的IP電影,《湄公河行動》在國慶檔期憑借7個月的拍攝加一年多的後期制作,發揮了工匠精神,最終逆襲。”于冬說,“一掃過去熒幕上的浮躁、陰柔之風。”

而《湄公河行動》的導演,也正是《紅海行動》的導演林超賢,一以貫之的風格和對電影質量的要求和對于院線電影的堅持,“技術我們可以借鑒,但是情感共鳴是我們需要在國内的熒幕上講好中國股故事、塑造好中國人物的形象。”

全産業鍊模式

2017年,中國電影正是通過内容實現了票房的回暖,同比2016年增長13.5%達到559億元。統計2015、2016、2017三個年度國産電影票房前30電影的口碑可以發現,2015年票房TOP30電影豆瓣評分為5.95,2016年更差為5.46,2017年為6.05。

電影行業回歸理性,内容質量與票房呈正相關趨勢,流量明星+IP的模式正在失靈。

如果看美國電影産業的發展,資本、技術與内容三者缺一不可。如今,奧斯卡頒獎典禮已經舉辦了90屆,美國電影産業也已經從“散兵遊勇”走向了巨頭壟斷。

根據好萊塢研究所發布的報告數據顯示,好萊塢“六大電影公司”(迪士尼、華納、環球、福克斯、索尼、派拉蒙)2017年票房占總票房比率高達80.4%,其中,迪士尼占比高達21.4%為“六大”之首,倘若再加上其剛收購的福克斯12%的比率,占比超過30%。然而,從2017年影片的數量來看,“六大”發行為79部、非“六大”為46部,影片的頭部效應可見一斑。

而這一趨勢在國内也正在加速:2017年中國排名前十的影片票房達202億元,占總票房比率36%,而2016年,這一數字為31%。在資本的催動下,近兩年,随着電影熒幕數量的增長以及院線向4、5線城市的快速下沉,使得國内觀影人群規模、觀影次數均得到提升。

相比于北美市場,中國電影公司有着更為明顯的優勢:中國并沒有美國“派拉蒙法案”這種禁止電影公司運營影院條款的限制,可以通過布局制作、發行、院線乃至最終電商銷售端打造電影産業的“全産業鍊”。

與派拉蒙法案之前美國電影産業“五大三小”格局頗為相似,人們用“5大+5小”來概括中國電影公司的格局,其中,“五大”分别指萬達、華誼、博納、光線和樂視,而這5家公司市場份額逐年攀升,2017年五大之和份額幾乎達到了90%(不含《戰狼2》)。

按照目前電影産業鍊的盈利模式,上遊為制片公司,負責内容制作、資金等方面;中遊為發行公司,負責推廣和拷貝;下遊為院線+影院,院線負責排片和影片的管理,而影院負責衍生品銷售、電影放映。

因而,一部電影的票房,由上中下遊的各家公司分配,通常來講,影院和院線合計分賬淨票房(扣除電影專項資金、增值稅以及數字代理費還剩總票房的90%左右)的57%、剩餘43%歸制片方和發行方,發行方通過收取制片方10%作為服務費。

從上述分賬比例來看,院線拿的比例要高于制片和發行,相比于北美電影幾大電影公司在衍生品上獲得的不菲收益,中國單純的電影制作公司并沒有掌控産業鍊盈利的能力。甚至可以說,優質内容+強勢渠道,将是中國電影産業未來必然要比拼的兩大核心競争力。

以院線為例,國内“五大”電影公司中,萬達、博納和華誼均在積極布局線下影院。但院線的重資産模式必然對資本有着更為充分的要求。

值得注意的是,相比于其他四家公司,無論是票房還是發行的市場份額,博納近5年幾乎均保持在“前三”之内,無論電影市場是“大年”還是“小年”,博納的業績十分穩定。

于冬告訴《英才》記者,這一核心原因在于博納是發行出身,這意味着能夠通過相對缜密的排片來保證當期票房收入,“比如《紅海行動》本來是要放在國慶檔,但由于制作規模太大、制作周期長而延後,我們可以立即把《追龍》調整過來。”

這與美國電影公司的模式十分類似,通過發行及早确定周期,也可以和其他公司期間影片錯開,分别保證票房,“你永遠看不到《變形金剛》與《蜘蛛俠》放在一年。”于冬判斷,國内的電影公司也正朝着這一方向發展。

關鍵變量

相比于過去幾十年好萊塢發展規律,中美電影産業都在面臨着一個新“變量”——互聯網。奈飛(Netflix)市值的暴增與營業收入的連年增長、亞馬遜剛進軍電影産業就祭出奧斯卡獲獎影片,對于傳統的巨頭來說意味着什麼?

反觀國内,阿裡巴巴、騰訊強大依托龐大的用戶群體和數據挖掘能力,是否能産生下一個奈飛?于冬認為,互聯網公司在經曆了過去兩到三年的調整,已經開始逐步成熟,“還依然對電影産業充滿了敬畏”。同時,通過投資入股的方式,也為國内的電影公司帶來了互聯網的基因。

“互聯網可以颠覆售票系統、颠覆宣傳和營銷模式,但唯一颠覆不了的就是内容産業。”于冬告訴《英才》記者,“當經曆了大IP+粉絲模式的失敗教訓後,發現真正有價值的還是好的内容。”

于冬認為,互聯網公司對内容的投資應該并不隻是“包養式”的,而是助力的方式。比如,以往影片發行預告片,在影院電影上映前的推廣,10億票房的電影僅能覆蓋到300萬-400萬觀衆,轉化率非常低;而通過互聯網,10億票房的電影在24小時内點擊能達到200多億人次,“這是過去不可想象的到達率”,而且更精準。

更為重要的是,互聯網的高效,使優質影片的頭部效應更加明顯,也加速淘汰劣質影片,比如豆瓣曆史低分的《純潔心靈:逐夢演藝圈》——排片率僅有0.2%,最終以6萬元票房成績草草收場。

院線的下沉、市場回歸優質内容以及互聯網推廣、傳播的高效,使中國電影市場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客觀條件。于冬判斷,未來十年将是中國電影的黃金十年,十年之後甚至可能超越好萊塢。

“有一批熱愛電影,有情懷的電影人還奮鬥在一線,驅使着中國電影企業盡快壯大,拍出深入中國觀衆人心的電影。”于冬說,這也是中國電影能夠超越好萊塢的核心因素。

相比之下,好萊塢的幾大電影公司都在被華爾街的金融家和資本“包養”,“生活好了、也沒有創作的源動力”,不敢犯錯的他們隻能靠拍超級英雄電影的續集來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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