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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天才少年,如今的 AI 黃金一代

時間:2024-10-23 06:52:39

能進入姚班的學生,是各省高考前三名。但縱使是他們,在感受計算機之美時,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2005年前後,一衆天才少年在中國計算機界如群星湧現。他們就讀于清華姚班與上海交大ACM班,是這兩個著名的計算機科學實驗班培養出的第一代學生,也是中國第一批在國際大學生程序設計競賽(簡稱ACM-ICPC)中獲得獎牌的本科生。

十多年後,他們已成為各家人工智能企業的創始人,公司估值總和已超過50億人民币。他們分别是曠視科技的創始人唐文斌、印奇和楊沐,pony.ai的創始人樓天城,第四範式的創始人戴文淵,依圖科技的創始人林晨曦。

在知春路、上地、北苑路的辦公室見到這些人時,會有時空交錯之感。他們背後的牆上寫滿了算法與公式,眼睛發亮之時,談的都是20年前機房裡那個小心翼翼研究Pascal語言的小學生。

這是值得記錄的時代故事:關于天才們如何在年少時就發現此生的使命,理想主義的教育又如何滋養他們,使他們互為見證,長成今天的模樣。

樂園

整個體育場都是彩色的。420個穿着不同顔色T恤的年輕人,正對着桌前的電腦,鍵盤敲得噼啪作響。不定時地,一些人座位旁會升起一顆彩色氣球。某些時刻,還有人會得到一顆色彩更鮮豔、個頭更大的心形氣球。其他人會在此刻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來鼓掌、歡呼。

今年4月19日,北大邱德拔體育館是一片絢爛的海洋。人們看起來輕松愉快,但實際上,這裡正在進行的ACM-ICPC是世界上難度最高的大學生競賽之一。

戴文淵當天到了現場觀戰,而他的老朋友唐文斌沒來,唐文斌出差了,但一直用手機看官網直播的選手積分榜。每年這天對他們來說都是特别的日子。這兩位先生分别是2005年的世界冠軍、2008年的銀牌得主。如今他們的學弟學妹就坐在考場裡,十幾年前訓練他們的老師,依然坐在場外的教練席上。

這個計算機領域最具曆史、規模和影響力的競賽,每年都會聚集極有天賦和能力的選手。今年是420人,3人一組,共用一台電腦,在5個小時内解決所有題目。解決一題,得到一個氣球;全場第一個解決某道題,可以得到一個心形氣球。

5個小時的比賽,挑戰的是人類腦力和體力的極限。要應對的是由數據結構、圖論、計算幾何與數論、算法、機器學習、模式識别等科目混合而成的考題,解答它們需要嚴密的思維方式和長期訓練的思維能力。它還考察你的團隊協作能力、以及在強手如雲的氛圍裡能否應對自如的心理素質。

但對天才少年們來說,這裡是他們的樂園。

中國計算機界著名的“樓教主”樓天城曾分析過,俄羅斯選手訓練刻苦,編程能力極強;另一霸主波蘭,他們的選手靈氣洋溢,程序設計在他們手中充滿藝術氣息。

這個比賽創辦後的24年裡,一直都是美洲、歐洲選手兩分天下。變化發生在2002年。這一年,上海交大學生林晨曦、陸靖、周健在美國夏威夷的決賽獲得冠軍,這也是亞洲的首個冠軍。3年後,同樣是交大的學生戴文淵、趙爽、楊博海再次摘桂。清華大學姚班是另一支實力強勁的隊伍,學生樓天城曾兩次獲得金牌,而清華也是入圍決賽次數最多的中國高校之一。

李開複對記者回憶,1998年他到微軟亞洲研究院時,雇了第一批應屆畢業生做研究員,“沒有一個人(水平)是過關的”,他隻好創造了一個助理研究員的職位。

但到了2005年,中國已經有樓天城、唐文斌、戴文淵這樣計算機水平位于金字塔頂尖的人出現了。他對他們的評價是,“未來推動中國互聯網産業發展的中流砥柱”。

美好的、愉悅的

這群少年的交集,要遠早于2005年。線索已經在飛速疊代的互聯網世界裡消失。但采訪時我們發現,某個詞就像通關密碼,讀出來,故事會被和盤托出。

這個詞是“IOIFORUM”。這是一個已經關閉的BBS。上世紀90年代後期,BBS還是人們最先進的網絡社交工具,盡管設計粗糙,但迅速把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IOIFORUM,就是為編程愛好者而建。

編程競賽的圈子小,一個論壇口耳相傳,很快每個人都注冊了ID。當時就讀于紹興一中的唐文斌,ID是bamboo;蘇州中學的戴文淵,取名ArthurKing,後來他嫌這名字太長,改成了AK;來自杭州的樓天城,當時還不叫後來著名的ACRush,而是用了他的真名;來自競賽名校東北育才學校的貝小輝是bell,貝殼的意思。

現實生活中屬于少數派的編程愛好者們,不再是孤獨地敲着程序了。他們一邊解題,一邊在論壇裡自由對話。現在已經是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助理教授的貝小輝,向記者回憶起那段熱氣騰騰的時光:“那時候氛圍真的非常好,大家讨論非常熱烈。年齡差了10歲的人在一起聊天,信息競賽的金牌得主,也給你解答問題。”

直到2011年,還有人試圖重建這個論壇,他在召集宣言裡寫:2006年關閉後至今,時常有懷念的聲音,就像珍珠港的軍艦雖然沉沒幾十年了,每天仍有油花從海底漂起。

論壇也極大擴展了少年們的視野。大家開始知道,世上還有一種叫編程題庫的東西。網上做題最大的好處是,你可以把答案提交上去,它告訴你對不對。在貝小輝的記憶裡,“當時我們所有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那個紅色的accepted,意為提交的程序正确,這也是當時所有人眼中最美好的一個單詞。”

年輕人們在這裡聲氣相求,互為摯友與對手。高一那年,唐文斌在論壇裡認識了一個東北的同學。兩人隔着一千多公裡,你追我趕,花三個月一起刷完了有300多道題的題庫。那是他進步最快的一段時間,也曾居于題庫榜單的第一、二名。但令人生氣的是,有個ID後來一直雄踞榜首,“樓天城,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時間!”

但在此之前,少年們其實已經擁有了強烈的自我發現與确認。

1991年,在蘇州古城區讀小學二年級的戴文淵,考了三次數學全班第一後,加入計算機興趣小組。10歲的他已經開始在機房的電腦上寫logo語言,書架上有了C語言的書。上機的時間對他而言非常珍貴,他把它形容為“和巴菲特午餐”。

在遼甯沈陽,小學生貝小輝照着老師給的幾頁紙輸入了一段長長的程序,按下運行鍵時,屏幕上出現了一隻機器貓,他高興得“哇”了一聲。

幾年後,紹興新昌的初一學生唐文斌獲得了一把機房鑰匙,這在他看來是無上的榮耀。在那裡,他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你能夠用代碼和指令的方式,讓計算機去執行一件事情,最後能夠輸出一個你想要的結果,牛逼啊。”

但戴文淵不認為這是他内心邏輯的起點。“最重要的是,我在這件事情上得到内心的愉悅。這個事情是我感興趣的,并且目标堅定,我沒有想過其他的事。”貝小輝

恰逢其時

如果拆解戴文淵所說的目标,那麼一定有一環,是讀一個好的計算機系。天才少年們對未來确信不疑。但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後來會在交大與清華分别遇到一場計算機教育改革,并因此受益終身。

在交大,改革的關鍵人物是俞勇,時任計算機科學與工程系主管教學的副系主任、ACM隊的教練。

2002年,交大在夏威夷拿到了ACMICPC決賽的第一個世界冠軍,隊員們獲得了最高規格的獎賞——淩晨落地時,校長抱着鮮花在機場迎接,把他們吓壞了。

俞勇知道,時機到了。4月26日拿到冠軍,6月16日他就向學校提交了成立ACM班的申請,以“培養中國自己的計算機科學家”。兩天後,他得到回複——“同意”。當年9月,ACM班招生了。

在交大闵行校區逸夫樓的辦公室裡,俞勇說起16年前的往事,纖毫畢現。這個願望在他心裡埋了多年。他畢業于華東師大,從1996年起,帶學生參與ACM比賽8年,深深明白課堂教育存在問題,“這個比賽考核的其他能力,課堂裡是沒有的。我們好像隻教硬的東西,但又比不過别人。沒人去強調溝通能力、表達能力、合作能力這些軟的。我慢慢發現,這是核心競争力,我們的學生都缺。”

ACM是美國計算機協會的縮寫,這是頒發“圖靈獎”(計算機界的諾貝爾獎)的機構。俞勇從未隐藏他的野心:“我的目标并不是多拿幾個世界冠軍,更希望能夠去培養一些計算機科學家,希望在前沿科學上,也有我們占領高峰。”

就在俞勇創辦ACM班的2002年,另一場關鍵的會面也發生了。那年,普林斯頓大學教授姚期智到中國訪問,時任清華計算機系系主任的周立柱教授與張钹院士聯絡他,希望他幫忙指導研究生——誰會願意錯過“圖靈獎”唯一的華裔得主、現代密碼學基礎的奠基人?

最讓姚期智感動的是,清華方面還請了楊振甯先生與他會面,這是他一生仰慕的學者。2004年,姚期智辭去普林斯頓終身教職,到清華大學任教,并在2005年創辦“姚班”,要培養全世界最優秀的本科生。

少年們恰逢其時。2005年,姚班第一次校内招生,計算機系大二的樓天城、貝小輝被錄取,一年後,新生唐文斌、印奇也加入其中。

而在交大,戴文淵已經進入了ACM班。信息學競賽時他以一名之差錯失清華,曾自嘲說:“就像是奧運會,非常有實力去競争體操冠軍的人,結果從平衡木上摔下來了。”俞勇寄了一張填有他名字的保送推薦表到蘇州中學,他接受了交大的邀請。他的師兄林晨曦也從交大材料系轉入ACM班,自願降了一級。

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

CS很年輕,但哲學已經老了

清華曾流傳一句話,半國英才聚清華,而清華一半英才在姚班。能進入姚班的學生,是數學、物理及信息學競賽的金牌選手,是各省高考前三名。但縱使是他們,在感受計算機之美時,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每一門課都非常難。05級學生張旋記得,姚期智教的那門《理論計算機科學》,習題之艱深,讓他不得不每周花費一半時間。大二時他們才剛學編程語言,老師就給了幾個選擇,做一個能使用的壓縮軟件、桌面搜索或輸入法。“我們覺得老師瘋了,肯定做不出來,但老師不為所動。”結果出乎意料——他們确實做出來了,每個人都是。

張旋從陝西安康的一個廠礦中學考到清華,有時無比自信,有時又陷入自我懷疑。回憶大學時代時,他似乎想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姚班給他的最大好處是什麼。“你總會接到一些任務,覺得自己做不到,然而壓迫之下做到了。再回頭看,會覺得很驚奇。沒有想象的那麼難。也許你真的可以做,有時隻是想得不夠,不是能力不夠。”

還有一些人被其他東西打動。在課堂裡,姚期智講的是人類共同的境遇。比如現在算法做到了什麼程度,還有哪些有挑戰的事物,有多少沒被解決的問題。“我要解答的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問題,好像我是有使命和責任的,是在為全人類探尋知識的邊界在哪裡,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貝小輝覺得自己被感召了。

這種教育之下,年輕人們開始思考一些更深邃寬闊、更具思辨性的問題。2005級的學生劉賀,對計算機科學和哲學的關系曾有過一段形象的描述。他說,CS(計算機科學)很年輕,但哲學已經很古老了,所以很多哲學命題都對CS有借鑒意義。比如分布式計算,原理的本質是時空相對論和因果律;而人們關于程序語言應該實用還是優美的争論,與哲學上關于邏輯語詞的讨論不謀而合。

選擇從事研究的貝小輝,則體驗到了學術生涯裡最美妙的瞬間。不止一次,他在路上突然解開一直解不出的問題,非常興奮,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紙筆演算。“你會有這種感覺,知道一個全世界這個時候隻有你知道的東西,哪怕隻有這短短的一瞬,但這個感覺,沒有其他能比得上。”

ACM班的教育同樣如此。俞勇有一門開了多年的課叫《學子講壇》,這學期他講的是偉大的思想與偉大的文明,講古希臘詩人阿爾基諾庫斯的殘句:“狐狸知道許多事情,而刺猬隻知道一件大事。”這命題看似與計算機科學毫無關系,但他希望的是,“能培養他們獨立觀察世界的角度。”

成立十周年時,ACM班出過一本回憶錄。師生們憶起共度的歲月,有一個細節讓人印象深刻。翁慧玉老師寫道,學生們經常猛地站起來說:“老師,這好像不對。”這在課堂上經常發生,她從“驚吓”,後來慢慢變成一種享受。

重回賽道

天才少年們的大學時代,世界還不太喧嚣,沒有這麼多的泡沫和熱錢,人工智能的浪潮也遠未到來。他們度過了探索自我的幾年,開始思考自己一生真正要追逐的東西。

戴文淵是這群人中最早接觸到人工智能的。2005年,就讀大三的他奪得ACMICPC冠軍後,面臨的第一件事是選擇實驗室與研究方向。在他的描述裡,AI當時是個“一點都不火”的專業,大家熱捧的是選圖形學,做CG渲染,能去好萊塢。那AI是什麼?一個被選剩下的專業,他隻能這麼跟人解釋,有部科幻片叫《AI》。

交大沒有人工智能領域的老師,戴文淵被送到了港科大,師從楊強教授。港科大建在山上,實驗室沒有窗,手機也沒信号,他關在裡面,過得不知白天黑夜,又将信将疑,覺得自己在做一個所有人都做不出來的東西。

但楊強是堅信并熱愛人工智能的“狂人”。學生們總開玩笑,說他們是《西遊記》裡的師徒,除了師父,其他人都心懷鬼胎,根本不想去西天取經,隻覺得納悶兒:“這麼遙遠的事,為什麼這人幾十年如一日堅持,并且從沒動搖過?”相處的時間一長,戴文淵也信了,大家的理想都變成了推動人工智能發展。

ACM的訓練曾讓戴文淵成為一個目标導向的人。當時為了奪冠,他和隊友們住到一起,肩負起讓一個“喝了可樂就能寫出好代碼”的隊員随時能喝到可樂的工作,并和另一個隊員一起看他根本不感興趣的動漫,隻為了與他們訓練默契度、達成相互理解。

在AI這件事上他同樣如此。2009年,他已在頂尖期刊發了論文,卻發現隻有做出真正的應用,AI才能有發展。他放棄博士學位,入職百度,4年裡使百度的廣告系統效果提升800%。這個數字公布的瞬間,是他在百度最風光的時刻,也是他決定離職的時刻,因為意識到“這個技術的力量太大了,不應該局限在一家公司”。後來他到了華為,想看看更廣大的企業服務是什麼樣子。不久後自己創業,做了如今的第四範式。

與此同時,樓天城在清華有了新外号——“樓教主”,他對計算機的熱愛成了校内的段子——清華軍訓很累,白天結束,晚上所有人都躺在床上,根本動不了。樓天城那時說了一句話:“今天真是累得不行了,我需要去機房做兩道題放松一下。”樓天城畢業後,樓天城輾轉Google、Quora,又在百度擔任無人車領域的首席架構師。2016年,他拉了一幫人創辦無人駕駛企業pony.ai,找到了深耕的方向。

2010年的清華學生節,因為排話劇,唐文斌對同班同學印奇有了印象。那時唐文斌在微軟亞洲研究院做圖像搜索,印奇則在隔壁組做人臉識别,兩人熟了起來,常在西格瑪附近的一個日餐館聊天。後來擅長數據挖掘的師弟楊沐加入,有了如今曠視科技的三人組。2012年,他們為這個公司寫下注腳,要做“最好的人臉識别雲平台”。

幾乎是同一時段,中國首位ACM競賽冠軍林晨曦離開了工作多年的阿裡雲,與兒時好友、MIT實驗室擔任博士後研究員的朱珑一起,創辦了依圖科技。4年後的春天,AlphaGo與李世石為整個人類社會貢獻了一出載入史冊的圍棋比賽,似一枚信号彈,将人工智能、深度學習,以及這群早已準備多年的天才少年推到台前。

穿過小徑分岔的花園,他們又回到了相同的賽道。

Impact

他們是博士、碩士,是在頂尖計算機期刊上發表論文的最優秀本科生。如今他們的新角色是獨角獸公司的CEO了。但很多瞬間,還是能從他們身上看到科學家的底色。

有好幾個姚班的學生,都在受訪時提到一個詞,impact,意為“影響”。這是姚期智多年來一直在提的詞語。他希望他們要做對科學界和人類社會有impact的事情。

在曠視科技和第四範式,都有首席科學家的職位存在。曠視科技的是孫劍,微軟亞洲研究院曾經的首席研究員,中國深度學習領域的領軍人物。第四範式的就是楊強,戴文淵在港科大的“唐僧”老師,楊強在遷移學習領域的論文引用數居世界第一。他們如今仍在參與人工智能領域的基礎性科學研究。

在AlphaGo戰勝李世石的當天,戴文淵在知乎上第一次回答了問題,他強調發起者有多重要:“其實我們缺的并不是有理想有抱負的科學家,而是發起者。所以真正挑戰人類的其實是IBM,不是許峰雄;是Google,不是DeepMind團隊。就像真正修成聖彼得大教堂的,是天主教會,而不是米開朗基羅。”

在一封内部公開信裡,印奇也告訴他的員工:“評價一個好的研究者和一個好的技術公司,标準是一緻的,既要有大的洞察力,也要從内而外的踏實,并且還得真正耐得住寂寞。”

樓天城到了更源頭的地方。他在今年春天回到姚班,講了8周的《自動駕駛》課,在清華學堂102号房間,每周三下午,一個半小時。他認為自動駕駛是一項将産生深遠影響的技術。

還有一批姚班學生,如今已在海外謀得教職。4月底,記者聯系上在美國印第安納大學伯明頓分校做助理教授的周源,他是姚班05級的學生。他又向我推薦了如今在杜克大學工作的鬲融,在斯坦福大學工作的馬騰宇,在香港大學工作的黃志毅,在布法羅大學工作的栗師,以及在匹茲堡大學工作的吳越。他們已在各個大洲紮根,有了自己的研究領域。

在南洋理工大學做助理教授的貝小輝,也一直關注着昔日同窗們的研究成果。他讀了鬲融在杜克大學做的研究,難掩贊美。鬲融試圖從數學的角度去解釋機器學習,“大家就知道這個東西好用,它是告訴你為什麼好用,更深地去解釋運行的機制和秘密。有些人可能認為沒用,但是我認為它非常重要。沒有堅實的理論基礎,這個行業不會發展得那麼遠。”

在對貝小輝的采訪中,有一個很動人的瞬間。我問他,你覺得你在(計算機)這件事情上面是有天賦的嗎?

他遲疑了3秒,羞澀地笑了,輕輕點了點頭,“是的”,随後語氣又更加确認了,“是的是的”,然後又更加羞澀地笑了。“我覺得我蠻有天賦的。我喜歡它,我也做得蠻不錯的。我覺得能做一些确實是對别人有更大impact的東西,為什麼不繼續呢?”

後來我又在另一位姚班學生臉上看到了同樣羞澀又堅定的神态。那是一個視頻,2013級的陳立傑在2016年清華特等獎學金答辯會上發言。這段視頻曾在計算機圈内廣泛流傳。

陳立傑在台上這樣講道:“這麼多同學在科研上前赴後繼,不禁讓我想起姚先生說的一句話,現在是計算機科學的黃金時代,也是全人類的黃金時代,能夠站在這樣的黃金時代裡,我感到無比的榮幸,我夢想能夠成為黃金時代大潮中的一朵浪花,為人類智慧添磚加瓦。”

來源:每日人物(微信公衆号:meirir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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