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告訴他，如果他這樣做，約翰和保羅将會離開公司。戴維的回答非常經典：“你瞧，這是我的公司。他們不知道自己有多麼需要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麼不需要他們。”

            當我提醒他，約翰和保羅的業務是他的兩倍時，他說：“我可再也不會聽你的話拍他們的馬屁了。我從來不相信你說我太防備的話（我使用的術語是‘反依賴’，這是對‘害怕需要别人’的臨床叫法），因為我不是這樣的。我是這裡的招牌，我在圈内有認可，而他們沒有。你被解雇了，那些人（髒話删除）要麼會到老路上去，要麼離開我。”兩天後，我猜想他給他的合夥人下了同樣的最後通牒，他們被解雇了。

            戴維的自我防禦行為似乎是預先注定的，這一點讓人傷心。他痛恨自己超級運動明星老爸，隻要他在運動上遇到失敗，他父親就會責罵他“不像個男人”。因為戴維永遠也不能從他殘暴的父親那裡得到指導或情感支持，結果他自己認同了侵略者的角色，采取了“如果不能打敗他們，就加入他們”的态度。戴維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雖然是潛意識的），如果他學着像他父親一樣為人處世，那麼受到的情感傷害就會少一點。這就意味着用一種粗暴冷淡的行為代替了他對人際關系的渴望。戴維“我是一塊石頭，我是一個島嶼”的面具注定了失敗。

            我所知道的說明這種欺騙性詭計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學習武術的男孩跟武術專家相比。當男孩們開始學習空手道時，上完課後總是穿着全套裝備離開：武士褲、印着東方圖形和武術學院名字的夾克或T恤和手持的武器。當空手道教練離開時，他總是穿着應季的衣服。武術教練不需要用明顯的标志保障安全，他的内心充滿了自信。正如戴維的例子說明的那樣，當你僞裝自身力量時，你愚弄最多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

            第五章  像女人一樣思考害怕成功或害怕帶來痛苦

            管理過不同人物的人意識到，一個優秀的領導者的特性就是他們對待抑郁時有女性大部分的軟弱性。然而，因為敏感、同情心、合作跟我們文化裡對成功領導的個性暗示理論不符合，很多獲得領導地位的人由于害怕被稱為女性化或無用而變得頑固起來。

            為了充分理解在一種情況下女性特征可以加大疾病的程度，而在另一情況下可以增加成功機會的原因，我們需要再次回顧一下成功的多重含義。請看朱莉·克裡斯蒂（Julie  Christie）由于在《親愛的》（Darling）影片中的角色而獲奧斯卡獎時的反應：

            我并沒有覺得我當之無愧，相反，我覺得很尴尬，很恥辱。我能談論它的最好方式—嗯，我甯願我的成功像一條髒狗，一條到處跟着你的污穢的小狗。這是一種處處存在的害怕，它總是跟着你。我感覺對每個人，每件事都真他媽地不滿意。

            對性别差異在決定成功的雄心或方向方面的作用進行的、最受廣泛引用的研究是20世紀60年代晚期，心理學家馬蒂娜·霍納（Matina  Horner）從事一項研究。她發現，像朱莉·克裡斯蒂一樣，女性似乎對競争性的奮鬥，特别是獲勝的前景很焦慮。霍納之後的很多研究認為，世界可以分成兩種人（幾乎根據性别），一種是希望成功的人，另一種是害怕失敗的人。遠在20世紀70年代，傳統觀念認為，女人變得野心勃勃就會産生沖突：成功不屬于女人。霍納是這樣描述女人對成功的害怕：“對絕大多數女人來說，期望在競争性行為，特别是跟男人競争時獲得成功會産生某些負面的後果。例如，社會排斥和失去女人味。”

            對女性心理的現代研究卻做出了完全不同的解釋。對霍納數據進行的再分析發現，女性隻有在零競争的情況下才會出現“成功焦慮”：在那些一個人的成功必須以另一個人的失敗為代價的競賽中。當成功可以像潮水一樣上漲并浮起所有的船隻時，女性和男性一樣再也不需要避免成功，從這方面來說女性的世界觀是一個美德。

            正如心理分析學者埃裡克·艾瑞克森（Erik  Erikson）指出的那樣，結果似乎是男性身份是在全部控制世界的關系中形成的，女性身份是在跟另一個人親密關系中喚醒的。但最令人懷疑的是在開始個人事業時，需要與人建立連通性的女性傾向是可以克服的，早期生活的成功取決于在逆境時追求自己設定的目标。但是，鑒于紊亂與支配、自立和拒絕親密有關聯，每個成功男人直到40歲才會産生這種紊亂，而且不會有嚴重的心理障礙，這是一個奇迹。成就非凡男性的标志似乎就是抗連通性。相反，女性在網絡裡工作，形成包圍圈，并樂意承認情感問題。

            發展心理學的研究表明，女孩子們不是為了控制自己的害怕，而是為了表達自己的害怕，而男孩子被鼓勵去控制自己的恐懼和消極情感。如果在比賽開始前讨論過焦慮的話，專業橄榄球教練恩思·倫巴迪（Vince  Lombardi）在蘭寶球場的凍土上訓練的綠灣包裝工（Green  Bay  Packers）橄榄球冠軍隊還能幸存下來嗎？絕不會。然而，如果這一情況在一個人的職業生涯中繼續下去的話，無法表達所謂的女性情緒的代價是慘重的。

            第五章  像女人一樣思考痛苦需要陪伴，是嗎

            根據《名詞辭典》（Bartlett誷  Familiar  Quotations）記載，一個名叫普布利柳斯·西魯斯（Publilius  Syrus，公元前42~公元前1年）的前羅馬奴隸，第一個注意到“在不幸的時候有個陪伴是一種安慰”。沒有人會吝啬言語，他說，“在遇難時有同伴對大家來說都是安慰”。大約在心理分析獲得承認的2  000年前，這位羅馬人就在提供心理治療建議，現在暴發戶們要每小時花300美元來換取這一建議。不幸的是，盡管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大多數成功男人不會注意到普布利柳斯·西魯斯的智慧。

            哈佛大學商學院的克裡斯·阿吉裡斯（Chris  Argyris）花了許多時間分析有權有勢的精明人抵制接受再教育。阿吉裡斯的成果證明，聰明的老狗是堅決反對學習新把戲的。他認為，抵制的根源在于人類根據下列四個基本原則表現的一般傾向：（1）保持控制；（2）把“成功”最大化，把“失敗”最小化；（3）抑制消極情緒；（4）盡可能地表現得冷靜理智。

            根據阿吉裡斯所說，“所有這些原則的目的就是避免感覺軟弱無能的尴尬或威脅。從這方面來說，大多數人的行為都是極端防禦性的。防禦鼓勵個人将他們行為的前提、推論和結論私人化，并避免用真正獨立、客觀的方式測試他們。”換句話說，阿吉裡斯發現了可以解釋承諾擴大化和男性氣概，那些失敗的總裁們堅持到底的價值系統。

            雖然阿吉裡斯沒有讨論與四個基本原則有關聯的性别差異，但是我始終發現，男人比女人更堅持這些原則。患精疲力竭症的人有成功的曆史，這導緻他一點也不熟悉失敗的後果。所以他關于“失敗的”人的内隐人格理論變成了對比如不快樂、軟弱、愚蠢等特征的滑稽模仿。

            由于女性對如何處理因失敗或簡單的失敗而産生的負面情緒訓練有素，她們對下面兩個無法更改的事實很熟悉，而成功男人卻不：（1）你不會因犯小錯誤而死去；（2）在痛苦時有個陪伴是個很好的辦法。甚至成功女性都知道，在深層次上，不隻有失敗的人的感情才會受到傷害。這一移情作用，作為對霍納數據的解釋，不會使女性更有可能失敗或自我破壞，隻是會給她們提供理解成功和不得不面對負面結果的複雜後果提供了更廣闊的基礎。

            許多研究證明，社會的支持促進心理健康。一個用來評估男性和女性經理處理壓力方式的相對益處的研究表明，男性的處事方式通常是非工作的行動（例如幻想），遠遠沒有像女性一樣轉向其他人求助那麼有效。而且，當女性經理感覺她們得到主管、同事、朋友和家人的支持後，她們比那些沒有社會支持的男人更有可能找到解決問題的策略，并且心理上也會感覺好得多。

            鑒于心理聯系有助于人們處理有壓力的生活事件，并且女性對親密關系的投入有助于增加社會支持，那麼這個問題又出現了：為什麼男人不能像女人一樣思考呢？或者為什麼一個成功男人不能從其他人那裡獲取信息，以解決自己的問題呢？

            答案并不簡單，但我想，我可以從我對自我設限行為進行學術研究而收集的數據中獲得部分答案。最有意思的發現（當時）是，隻有男人才會總是把可能失敗的責任外在化。根據阿吉裡斯教授的觀點，這種傾向有幾個長期、有害的後果：

            簡單地說，因為許多專業人士在他們從事的行業裡總是成功的，他們很少體驗到失敗。也因為他們很少失敗，他們從來沒有學會怎樣從失敗中吸取教訓……當他們（解決問題）的策略發生錯誤時，他們變得具有防禦性，抵制批評，将責任推在其他人而不是自己身上。簡而言之，他們的學習能力正好在最需要的時候消失了。

            我發現，自我設限者和其他為避免丢臉的負擔所困擾的人想當然地認為負面結果是不能解決的，隻能避免或通過毅力克服。結果，他們盡自己所能把責任推給别人，而不是自己承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