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風範》雜志出版了,是一份印刷精良、裝幀考究的出版物,有好多彩色插圖。公司屬于南美洲一個聯合企業,這個企業在服裝工業有投資,公司負責人認為需要辦一份志來推廣男人的服裝式樣。特德幫他們辦起了展銷部,就在那兒工作,一開始就迅速地定到了幾個合同。想到自己幹這一行還挺拿手,他心裡就高興。
他把三千元還給了哥哥,還從舊書店裡挑來一冊《1944年捧球名人錄》一起寄去作為禮物。他在信上寫着“聖路易白朗隊後來究竟怎麼樣了?”在寫信末的問候語時,他想起以前給哥哥寫信時總是不冷不熱地寫些“祝好”、“問好”、“再見”之類的話。這次他可以寫“愛你的特德”。
夏天,他根據苔爾瑪的推薦,在一個白天兒童夏令營給比裡登了記。去年夏天是苔爾瑪因查理短期生活中的最後—個夏天,芹姆就在這個夏令營裡。
“今年夏天查理不大樂意付錢,”她說道。“我想他最好讓我們整個夏季坐在家裡,連空調也關掉。”
一個下午,特德利用中飯時間去參加五歲兒童家長會。實際上這是個“媽媽會”,房間裡隻有他一個男人。他跟婦女們坐在一起,還見到了比裡的輔導員——一男一女,都是大學生,可是特德覺得他們象是十四歲的孩子。特德記下了比裡的必需品——姓名标簽、多加一雙膠底運動鞋、還要一身替換的衣服。他感到旁人在瞪着他。你們這些人以為我是什麼,鳏夫嗎?以為我失業了而妻子倒在工作中嗎?我敢打賭你們猜不中。當首席輔導員描述夏令營中典型的一天生活時。特德不安起來了。遊泳池,安全嗎?一整天,比裡會不會覺得寂寞?他的比裡要乘上公共汽車出城,比出租汽車兜風的路程還遠呢。到了秋天,比裡要上學了,上一所真正的學校,門把手上刻着“教育委員會”的宇樣:那時要開會,還要進行忠誠宣誓。他們會接管他。他那天真的小寶貝将要過集體生活。他擔心比裡的棱角會被磨掉,他會跟别的孩子一樣,隻不過是領取牛奶的行列中的又一張小臉。現在比裡先進夏令營,然後上學。特德由于将要和他分開而感到牽腸挂肚。
早上特德總要跟埃塔一起等夏令營來的車,可是比裡已經不好意思當着别的孩子的面跟爸爸吻别啦。握手似乎又太大人氣了——特德還不願意采用這種方式。他的折中辦法是拍拍比裡的脊背。
孩子們開始感到外部世界的存在,并且提出問題,比裡也是這樣。
“爸爸,媽媽在哪兒?”
“你媽在加利福尼亞。”
“她改嫁了嗎?”
“改嫁?據我所知,沒有。你哪兒學來這個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