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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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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粉碎六路圍攻

書籍名:《徐向前傳》    作者:中央文獻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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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劉湘的一枕黃粱

  
      成都平原的“二劉之戰”,終以劉文輝敗北退居西康而告結束。躊躇滿志的劉湘,決心以其第二十一軍為基幹,回師“剿赤”,以完成他的“安川”

  
      大業。蔣介石對四川軍閥停止内争深表嘉許,特任命劉湘為四川“剿匪”總司令,撥款200餘萬元,槍萬餘支,子彈500萬發資助,并限令3個月内将徐向前指揮的紅軍“肅清”。

  
      1933年10月4日,劉湘在成都宣誓就職,并發出通電:“謹拜新命,克日前往,誓掃赤氣,用奠邦國”。這天,何成浚代表蔣介石到會監誓,各路軍閥亦派出代表參加,商号懸旗,學校放假,把劉湘“有匪無我”之氣焰着實渲染了一番。

  
      劉湘的總司令部設在成都。他聘請“一貫先天大道”的頭頭外号“劉神仙”的劉從雲擔任最高顧問。經過一番緊密磋商,制定了六路圍攻紅軍的“進剿”計劃。具體部署是:以第二十八軍為第一路,總指揮鄧錫侯,率18個團,由廣元、昭化、劍閣出動,進擊木門、南江方向,阻止紅軍“西竄”;以第二十九軍為第二路,總指揮田頌堯,率24個團,由蒼溪、阆中向巴中方向進攻,并阻截紅軍“南竄”;以新編六師和第二十三師為第三路,總指揮李家钰、副總指揮羅澤州,率15個團,由南充、蓬安向巴中東南方向進擊;以第二十軍為第四路,總指揮楊森,率12個團,由廣安、嶽池向鼎山場、通江方向迸擊;以劉湘之第二十一軍主力為第五路,總指揮王陵基,率24個團,由開江、開縣向宣漢、達縣、萬源方向進擊,并負責支援各路;以第二十三軍和陳國樞部為第六路,總指揮劉幫俊,率18個團,由開縣、城口向萬源方向進擊。劉湘投入“進剿”川陝根據地的兵力,共達110餘團,約20萬之衆,妄圖分三期圍殲紅四方面軍于大巴山下,實現其“三個月内”完成“剿赤”

  
      大業的夢想。

  
      11月16日,劉湘下達第一期總攻擊令,同時頒布賞罰令及“封鎖匪區條例”。但各路軍閥,尤其是鄧、田兩軍,疑慮重重,直至12月上旬,在劉湘一再催促下,才相繼投入戰鬥。

  
      早在11月中旬,徐向前就在東線率部追擊劉存厚潰軍時與劉湘的第五路第二十一軍遭遇,打響了反六路圍攻的第一槍。敵人裝備精良,又是軍閥在川西會戰的勝利之師,氣焰嚣張,攻勢猛烈。徐向前在楊柳關、永興場一線,指揮紅軍與敵激戰五晝夜。共殺傷敵軍5000餘人。但因敵衆我寡,紅軍遂轉入内線,撤至南壩場、宣漢、達縣一線與敵對峙。

  
      這時,六路敵軍雖尚未全部投入戰鬥,但從偵察的情報獲悉,敵人大規模圍攻川陝根據地已是為時不遠的事。徐向前火速返回通江,與方面軍其他領導人研究粉碎敵人圍攻的對策。徐向前回憶說:“面對四川軍閥聯合進攻的嚴重形勢,我們一面令前線部隊抗擊敵人,一面在通江開會研究對策。辦法有兩條:一條是積極防禦,誘敵深入。和反三路圍攻一樣,收緊陣地,節節抗擊,待機反攻,重點突破。一條是廣泛發動群衆。黨政軍民總動員,一切為了戰争的勝利。”①通江會議決定,東線為主要防禦方向,配以四軍全部、九軍和三十軍各兩個師,以及三十三軍,共20餘團,對付敵之五、六兩路,由徐總親自指揮;西線為牽制方向,配以三十一軍主力、三十軍和九軍各1①徐向前:《曆史的回顧》。解放軍出版社1988年第一版,第345頁。

  
      個師,共10餘團,對付敵之一、二、三、四路,由副總指揮兼三十一軍軍長王樹聲、三十軍政治委員李先念共同指揮;另以三十一軍的兩個團監視陝南方向敵軍。各縣區的地方武裝和遊擊隊、赤衛軍,就地配合紅軍作戰。各縣黨政軍民領導機關,組織“戰鬥委員會”,統一領導對敵作戰、運輸糧食和彈藥、堅壁清野、擴大紅軍和地方武裝等項工作。12月7日,川陝省工農民主政府召開了糧食會議,緊急布置公糧的集中、保管和運輸工作。11日,中共川陝省委召開了第三次黨代表大會,确定當前的緊急任務是深入到群衆中去,動員和組織廣大群衆參加革命戰争,以最大的決心和努力保衛川陝革命根據地,堅決粉碎劉湘的進攻。由8萬紅軍、9萬多地方武裝和廣大蘇區群衆構成的人民戰争的汪洋大海,顯示出它要吞噬一切敵人的巨大威力。12月中旬,劉湘的第一期總攻正式開始。在東線,敵五、六兩路在飛機和強大炮火掩護下,分路強渡州河、前河。徐向前指揮紅軍乘敵半渡之際,發起反擊,經兩天激戰,殲敵3000餘人後,主動放棄宣漢、達縣,将部隊撤至廟場、井溪場、東升場、雙河場、碑牌河、北山場一線。利用山險隘路,構築工事,繼續抗擊敵人。

  
      宣漢、達縣、萬源一帶,是剛剛解放的新區,土地改革尚未進行。劉湘發起進攻後,一些地主、富農、會道門頭子見有機可乘,便在羅文壩南北地區和萬源附近,發動了擁有約五、六千人的所謂“神兵”叛亂。“神兵”們個個身披紅布,頭紮黃表紙,喝了朱砂酒,手提大刀,象一窩蜂似的亂沖亂砍,他們高喊“神兵來了”、“刀槍不入”、“真神護身打不死”等,攻到哪裡就搶到哪裡。徐向前對于這些所謂“神兵”,早已領教過。1929年秋,他剛到大别山區,就碰到過“紅槍會”惹麻煩。那幫反動的會道門,被地主豪紳利用,也是喝朱砂酒,赤着膀臂,端起紅纓槍亂沖。紅軍戰士們開始還迷信,怕紅槍會真會刀槍不入。徐向前領導紅軍,采取軍事打擊和政策攻心,很快把“紅槍會”收拾了。如今來到四川,又遇“神兵”。為了不讓他們擾亂後方安全,他當即命令四軍、三十三軍各派出一部兵力,經過一天多的戰鬥,全殲了這批烏合之衆。

  
      12月下旬,急于在圍攻紅軍中奪取頭功的王陵基,又向東線發起突擊。

  
      分左右兩個兵團,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平推并進。徐向前組織部隊節節抗擊,殺敵甚衆。次年1月間,紅軍将陣地收縮至固軍壩、羅文壩、馬渡關至紅靈台一線。王陵基被“勝利”沖昏了頭腦,認為紅軍在“全線崩潰”,即令所屬各部不惜任何代價,猛烈推進。23日夜,徐向前令紅三十軍向冒進的敵左翼第四師發起反擊,将敵十二旅大部殲滅,敵左翼兵團的攻勢頓形瓦解。

  
      馬渡關要隘系從宣漢、達縣通向萬源、城日的交通樞紐,是國民黨川軍右翼兵團的主攻方向,徐向前派九軍副軍長許世友、政治委員陳海松率主力一部扼守,指揮所就設在這裡。他決心利用王陵基急欲搶占馬渡關的心理,利用有利地形,予以重創。王陵基原為劉湘部下的一名師長,驕橫跋扈,号稱“萬縣王”。他早就觊觎“軍座”的位置,擔任第五路總指揮後,頗想大顯身手,以便青雲直上。他對劉湘以“劉神仙”為高級顧問,任意幹預他的軍事部署極為不滿,曾緻電劉湘,聲言“鈞座之命,絕對服從;劉妖之言,誓死反對”。這次,他的左翼兵團遭紅軍沉重打擊後。他便親自坐陣,指揮右翼兵團向馬渡關猛攻。從1月24日至28日,紅軍與川軍雙方在馬渡關前展開一場激烈的陣地争奪戰。川軍第八旅為主攻部隊,先以大炮、飛機猛烈轟擊紅軍陣地,而後組織步兵強攻。川軍善爬山,進攻前先把鴉片抽足,憑借“煙勁”爬坡登高,冒死沖鋒。徐向前要求部隊沉着應戰,打近戰,打巧戰,打陣前反擊,以小的代價換取大的勝利。紅九軍在許世友、陳海松組織指揮下,憑借在山險要隘築起的層層防禦工事頑強抗擊。每當川軍步兵發起沖鋒時,紅軍按兵不動,500米不打,200米不打,單等進入幾十米之内,步機槍、手榴彈一齊開火,紅軍指戰員在一片殺聲中,跳出工事,沖向敵群,用大刀砍,用刺刀挑,僅頭兩天,紅軍即殺傷川軍千餘人。在紅軍的頑強防禦面前,王陵基暴跳如雷,他瘋狂叫嚣:“我不相信紅軍是三頭六臂,馬渡關就打不下來!”他将所部及一部土匪隊伍組成若幹敢死隊,答應首先攻下馬渡關者将賞光洋3000元,并親率兩個手槍大隊和一個獨立團到陣前督戰,對于畏縮不前者均就地槍決。川軍在王陵基的利誘威逼下,向紅軍發起了更加瘋狂的進攻。馬渡關周圍的山上山下,硝煙彌漫,處處是刀光血影。徐向前站在山坡上用望遠鏡觀察戰鬥情況,及時派參謀人員向許世友、陳海松傳達戰鬥命令。徐總親臨前線指揮,随時當機立斷,使釘軍指戰員從戰術到意志,都得到極大的加強和鼓舞。激戰終日,殺得川軍積屍盈野,敢死隊變成了死亡隊。馬渡關之戰,紅軍共殲滅川軍3000餘人。在達到大量消耗和殺傷敵軍的目的後,徐總遂于28日夜間率軍轉移了。川軍第三師雖進占了馬渡關,但傷亡慘重,士氣低落。王陵基隻好暫停進攻,令所部就地休整。這時,國民黨川軍左翼兵團被阻于東嶽廟、石龍場一線,右翼兵團中路第三師進抵馬渡關及其以東的花池山一線。右路第二十三軍之郝耀庭部,則冒進到沿山場以東的馬鞍山地區。敵我雙方暫呈對峙局面。

  
      西線紅軍在王樹聲、李先念的指揮下,節節抗擊川軍第一、二、三、四路的進攻,亦殺傷川軍甚衆。至1月中旬,西線紅軍撤至北起旺蒼壩、南沿東河至千佛岩、尹家鋪、鼎山場一線,繼續抗擊和牽制敵人,配合東線作戰。

  
      地方武裝和赤衛軍在東西兩線的戰鬥中,是紅軍的得力膀臂。廣大群衆在川陝省委各級戰鬥委員會的組織領導下,組成數十萬人的運輸大軍,運送糧食、衣服、彈藥、傷員,有力地支援了紅軍。

  
      連日鏖戰,徐向前總指揮連吃飯和休息都顧不上了。為了粉碎敵軍的圍攻,他一直在考慮反攻的時機、地點問題。川陝根據地的兵員、人力、物力、财力畢竟有限,曠日持久地打下去,顯然對紅軍不利;紅軍的作戰方針應是積極防禦而不是消極防禦;逐步收緊陣地目的是為了消耗和疲憊敵人,伺機轉入反攻。隻有實行反攻,才能扭轉戰役态勢,變被動為主動,赢得大規模殲敵的勝利。徐向前作為總攬全局的指揮員,他審時度勢,反複思考,認定東線紅軍實施反擊的時機和條件已經具備:一是敵軍經過兩個多月的消耗,傷亡萬餘人,疲憊不堪,補給困難,被迫停止了全線進攻;二是敵右路之二十三軍郝耀庭部冒進突出,與左、中兩路拉大了距離,便于紅軍實行“腰斬”,乘勝進擊:三是敵東線預備隊尚在宣漢、達縣一帶,與前線距離較遠,中間有一段“空白”地帶;四是敵軍各部正準備過春節,軍心渙散。據電台偵聽得知,王陵基己回萬縣過節。徐向前分析了這一切,決定利用當前有利時機,向東線敵軍發起大規模反擊,首先消滅冒進突出至馬鞍山地區的郝耀庭部和中路第七旅,得手後轉入總反攻。

  
      徐向前用兵,向來善于發揮各部隊的特長,把它們用到節骨眼上去。他在川陝根據地通過實戰和訓練,培養了一批各有特長的主力師團:有的善于進攻,有的善于防禦,有的善于夜摸夜襲。反擊部署确定後,徐向前決心集中善長進攻的四軍第十師、九軍第二十五師、三十軍第八十八師,作為出擊的拳頭。

  
      2月10日夜,徐向前下達攻擊令。3個主力師在統一号令下,分别向馬鞍山、毛壩場等地猛進猛插。11日拂曉前發起攻擊,經一天激戰,紅八十八師和十師攻占馬鞍山,全殲郝耀庭部,郝被擊斃。徐向前和陳昌浩率紅二十五師直取胡家場,當天殲敵精銳第三師七旅大部,進而向馬渡關敵第八旅逼近。但這時川軍第二十三軍和三師餘部已迅速靠攏,利用山險隘口和優勢火力,拼命阻擊紅軍前進。經兩天多的激戰,紅軍未能突破敵陣地,徐向前決定停止反擊,令部隊就地構築工事,與敵對峙。馬鞍山反擊戰曆時5天,紅軍在寬20裡的地段上向前推進了30餘裡,殲敵兩個多旅,給正在慶祝“勝利”、準備過春節的川軍以沉重打擊。匆忙從萬縣趕回前線督戰的王陵基,被劉湘召往成都,撤職查辦,軟禁起來。第五路總指揮由一師師長唐式遵接任。

  
      徐向前指揮的紅軍,在歡慶勝利中,渡過了新春佳節。

  
      第二節收緊陣地屢挫重兵

  
      劉湘的第一期總攻,損兵折将近兩萬人,後勤供應也呈現難以為繼的狀态。為繼續發起總攻,劉湘宣布向萬縣、重慶等地富商紳豪“借款”100萬元,第五路軍“防區”一律明令封倉的條文是:“凡一家存谷三十石,封十石;存五十石者,封二十石;存六十石以上者,封存一半。封倉人員受賄一百元以上者槍斃”。

  
      1934年春季,劉湘令川軍連續發起第二期、第三期總攻。在東線,唐式遵令所部向紅軍發起重點進攻,企圖突破紅軍防線,直取萬源、通江。徐向前指揮紅軍利用有利地勢,堅守紅靈台、老鷹嘴、毛坪一線,不斷予敵以重大殺傷,使唐式遵一籌莫展,叫苦不疊。他緻電劉湘稱:“職部當面左翼為老鷹岩,右翼為羅大灣,數十要隘,形如肝葉,昔王三槐據此一線,附者數萬,清兵相持數載,不得寸進,因羅斯舉引導,清兵由保甯、南、巴進攻通江,破匪老巢,乃告崩潰,形勢所關,今古同轍。”懇請劉湘從西線突擊。

  
      但西線各路軍閥各保實力,誰也不願冒死突進。至4月底,劉湘的第三期總攻又告失敗。東西兩線的紅軍,共殺傷川軍兩萬餘人,逐步收緊陣地,主動放棄巴中、南江,形成西起貴民關,經觀光山、殺牛坪、得勝山,東至大面山、花萼山的防禦圈環,劉湘黔驢技窮,捧出高級顧問劉“神仙”登台拜印,挂上“剿匪”總司令部前方軍事委員長的頭銜,統領各路軍閥,準備發起第四期進攻。徐向前在《曆史的回顧》中,記述了那位劉“神仙”:“‘神仙’名劉從雲,是個野心勃勃、躊躇滿志的會道門首領。從二十年代起,他就在四川組織‘一貫先天大道’,結交權貴,網羅道徒,自稱‘劉備轉世’,妄圖‘治國平天下’。後與劉湘深交,鼓吹‘以神治軍’,‘一川不容二流(劉)’,積極為劉湘奪取四川王位出謀劃策。劉湘為控制軍心,完成并吞全川的霸業,令其二十一軍大小軍官通通人道,拜‘神仙’為師。

  
      這次進攻我根據地,損兵折将,久戰未下,劉湘眼見各路軍閥灰心喪氣,疑懼日增,便想出了借助‘神仙’号令全軍的把戲。成都軍事會議期間,劉湘親自率領各路總指揮舉行拜師儀式,向劉從雲頂禮膜拜,執弟子禮。據說,事後楊森大發牢騷:我媽死了我都沒有磕頭,今天是我最大的恥辱,我是為我的幾萬人拜福!“①6月下旬,劉湘第四期總攻開始,共投入140餘團的兵力。在東線,劉湘孤注一擲,将其總兵力的五分之四,計80餘團10萬多人投入戰場。劉從雲拈香蔔卦,揚言”三十六天内“消滅紅軍。

  
      面對敵人的強大攻勢,7月上旬,方面軍總部在萬源前線召開軍事會議,研究作戰部署。會上有人提議放棄川陝根據地,北進漢中,另找出路。徐向前不同意這種主張,他認為雖然紅軍的困難越來越大,敵人的攻勢越來越猛,但紅軍戰勝敵人還是有條件的,絕不能輕易脫離根據地。他說:“漢中那裡我們去過,回旋餘地不大,又沒有群衆基礎,去那裡有什麼出路呀!現在唯一的出路是硬着頭皮打,消耗敵人,侍機反攻。”根據敵人的進攻态勢和兵力部署,他判斷下一步将重點奪取萬源。因此,主張紅軍利用萬源一線山高林深的有利地形,實施決戰防禦:“擒賊先擒王”,首先疲憊和消耗敵第五路劉湘的精銳,創造反攻條件,解決了這一路敵人,全盤就活了。

  
      ①徐向前:《曆史的回顧》。解放軍出版社1988年第一版,第355頁。

  
      革命戰争是民衆的戰争。沒有人民群衆的大力支持,紅軍要獨立支撐如此曠日持久的戰争,是不可能的。徐向前深深知道這一點。就拿運輸來說,由于川北山勢險峻。河川狹窄,走車行船極為不便,任務是異乎尋常的艱巨。

  
      紅軍作戰所需大批糧食的運送,彈藥的供應,傷病員的轉移,無不靠人力背、擡、挑。兩山之間,看去近在咫尺,但從這個山頂到那個山頂,就得日出走到日落。沒有大批的人力從事運輸工作,仗就沒法打。徐向前在前線指揮作戰,經常關心後方動員工作。為保證前線的勝利,各級蘇維埃政府動員男女老少齊出動。從前線到後方,從東線到西線。形成了一支日夜奮戰、川流不息的運輸大軍。據不完全統計,僅反六路圍攻中參加運輸工作的群衆,即達100多萬人次。他們和紅軍一起,為保衛紅色政權而戰。這是紅軍戰勝敵人的根本保證,也是徐向前充滿必勝信心的主要原因。7月中旬,果不出徐向前所料,川軍開始了以萬源為主攻方向的全力猛攻。劉湘為奪取萬源,頒布了獎懲條例,以3萬銀元作為攻克萬源的獎賞;規定指揮官必須親臨前線督戰,畏懼不前者就地槍決。劉“神仙”親自竄到萬源,給官兵打氣。敵第五路總指揮唐式遵不敢怠慢,亦到前線坐陣督戰。敵以第一師及王三春、陳國樞等部攻甄子坪、花萼山,迂回萬源東側;第六路廖雨辰、汪鑄龍兩師攻大面山,迂回萬源西側;以第二、三兩師從萬源正南的玄祖殿、孔家山突擊。

  
      徐向前總指揮以一部兵力堅守陣地,将主力部隊置于二線休整訓練,準備把鋼用在刀刃上。為奪取萬源,川軍唐式遵部整天以人海戰術整師整旅的兵力向紅軍陣地猛攻;營以下軍官組成敢死隊,帶頭沖鋒。陳國樞下屬的王三春部都是土匪、亡命徒,為領取白花花的大洋,手持短槍,光着膀子上陣。川軍的一次沖鋒被打退了,接着組織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一個團攻不動,就用兩個團、三個團、四個團。尤其是劉湘的“王牌”部隊和“模範”教導師,依仗其擁有大批輕重機槍、迫擊炮、山炮和充足的彈藥,攻勢更猛。他們還以供應鴉片作“動力”,讓“雙槍兵”攻擊前先過足大煙瘾。每次進攻,川軍都先以強大炮火猛轟目标,而後實施密集沖鋒,漫山遍野,大吼大叫,一輪接一輪地反複沖擊。堅守在各個陣地上的紅軍指戰員,發揚敢打敢拼、勇猛頑強的精神,人在陣地在,決不讓敵人奪去一個陣地。他們在前沿陣地的塹壕裡挖上避彈坑藏身、壕頂鋪上樹幹、樹枝和厚厚的土層形成蓋溝,防備敵炮火的轟擊;當敵人接近陣地時,步機槍一起開火,手榴彈開花,滾木雷石齊下,打得川軍成堆成堆地傷亡;陣地被川軍沖進,紅軍就和敵人肉搏,直至殺退敵人。堅守在老鷹寨、青山的3個連,抗住川軍兩個旅的輪番進攻。

  
      總部教導隊的100多人,頂住敵人1個團,血戰一天後,隻剩下30多人,陣地依然在手。

  
      大面山是座海拔1000多公尺的大山,是川軍的主攻目标之一。紅軍由九軍副軍長許世友和政委陳海松率二十五師防守。許世友在《萬源保衛戰》中叙述了激戰的情景和徐向前的戰場指揮:“我們從望遠鏡中看去,山坡上、山谷裡,到處是敵人,就象數不清的狼群,往我們山上撲來。……我們的戰士一個個從工事裡跳出去,殺奔敵人,和敵軍混戰成一片。……這樣的反複沖鋒,一個上午就有五六次、七八次之多。……眼看着熟悉的戰士、幹部在肉搏中倒下,眼看着敵人沖上了蓋溝……

  
      我們的大刀是純鋼的,能連砍十多個銅元不卷刃,但在厮殺中有時也砍卷了刃,長矛更是捅得彎彎扭扭的。……情況實在危急時,我們軍、師幹部,把八角帽往下一拉,也帶了敢死營出擊。敢死營配備有沖鋒槍、大刀;一沖出去,就把敵人殺得紛紛倒地。“”打了一兩仗,總指揮徐向前同志就親臨大面山前線視察。他見我們陣地堅固,敵人沒有能夠上山一步,表示滿意。巡視完畢,徐向前總指揮在棚子裡坐下來,詳細告訴我們敵我情況。他說,大面山是敵人主攻方向之一,是全線的重點陣地,一定要堅守。右側的三十軍,左側的四軍,都打得很好。最後他站起來笑笑說:“考驗是很重的,可是我們有從百戰中打出來的戰鬥作風一硬!‘”①夜摸夜襲是徐向前一種拿手的戰法。每當夜晚,疲勞不堪的川軍往往三五成群,躺在地上抽鴉片煙。徐向前摸着這一規律,常在夜晚命令部隊派出小分隊,乘“雙槍兵”吞雲吐霧之際,實行突然襲擊,打得敵人措手不及,心驚膽戰,整夜不得安甯。萬源保衛戰的日日夜夜,徐向前總指揮經常冒着槍林彈雨,到前沿陣地。大面山、孔家山、花萼山上,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在紅四方面軍指戰員的戰鬥經曆中,總指揮親臨前線早已不算新奇的事情了。指戰員總是勸總指揮快些離開前沿。徐向前總是笑笑說:“前沿才好哪,走得近看得清,我呆在後方怎麼指揮打仗呀?你們不也是在前沿嗎?”有時,他在前線用望遠鏡觀察兩軍激戰的情形,敵人的子彈“嗖嗖”地從身邊芽過,炮彈在附近開花,他若無其事,繼續觀察。他認為,指揮員親臨前線,及時了解實戰情況,是決定戰役戰鬥勝利的重要條件之一。有些東西,不是靠坐在指揮所裡就能摸到的。所以,每次重要的戰役戰鬥,尤其是戰局最吃緊、最關鍵的地方,他都要親臨其境,根據戰場的實際情況貫徹作戰意圖,調整戰鬥部署,變換戰術要求,處置意外情況。在徐向前的影響下,紅四方面軍各級指揮員都養成了指揮靠前,身先土卒的戰鬥作風。萬源保衛戰期間,許多軍、師、團的幹部經常輪流到前沿陣地,和戰士們一起吃野菜,住蓋溝,擡傷員,帶領部隊奮勇殺敵。從7月下旬到8月上旬,川軍共發動5次大規模進攻,傷亡萬餘人卻未能前進一步。劉“神仙”一次次地拈香蔔卦,選定黃道吉日下令進攻,預言穩操勝券,結果是一次次地損兵忻将。時值盛暑,天氣炎熱,疫病流行,敵軍抓來運送糧食和作戰物資的民夫,又大批大批地逃亡,供應發生了嚴重困難,弄得土氣極壞,官兵怨聲載道,大罵劉“神仙”害苦了他們。

  
      紅軍總反攻的時機終于到來了!

  
      第三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總反攻,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積極防禦的戰略方針要求,一切的退卻、防禦,保存有生力量,消耗和疲憊敵人,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為總反攻創造條件,争取決戰的徹底勝利。

  
      這是防禦戰中的最後階段,也是最精彩、最活躍的階段,徐向前從戰役開始時就渴望這一階段到來,一切心血為這一階段創造條件。他這時的心情,就象在漫無際涯的驚濤駭浪中駕駛航船的舵手,已經看到岸邊的目的地一樣。

  
      月亮西沉,黎明的朦胧光輝穿過密林,投向總指揮所。整夜沒有合眼的徐向前,仍疲倦地伏在案上制定反攻計劃。他決心從萬源西南的青龍觀,奇襲突破。據偵察,那裡是國民黨川軍第六路二十三軍的汪鑄龍師駐守。該敵原系劉存厚殘部,是被紅軍打怕了的,處于第五路右翼一、二、三師和左翼第四師之間,是東線敵軍最薄弱的環節。青龍觀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也是劉從雲、唐式遵意想不到紅軍會進攻的地方。紅軍從這裡突破,不僅出敵不意,且便于分割其第五路,達到迂回包抄劉湘主力的目的。為确有把握實現這一決心,徐向前帶領四軍、九軍、三十軍和九十三師的領導幹部去青龍觀附近勘察地形,找上山采過藥的老農訪問,廣泛聽取下級指揮員的意見,确定将奇襲突破的任務交給具有豐富夜摸經驗豹二七四團。經方面軍總部作戰會議共同研究決定,反攻部署為:第一梯隊由三十一軍一個師,四軍、九軍各兩個師,共14個團組成,擔任主攻任務;第二梯隊由三十軍兩個師和三十三軍1個師組成,協同第一梯隊向縱深發展,迂回殲敵。其餘部隊在現地堅守,相機配合反攻。一、二梯隊的部隊,在萬源保衛戰期間一直處在二線休整訓練。指戰員們個個磨拳擦掌,早就盼着在總反攻中給敵人以緻命打擊。

  
      他們紛紛寫決心書、請戰書,要求上級把最艱巨的戰鬥任務交給自己。攻擊時間定在8月9日深夜。這天下午,徐向前親自到二七四團,檢查夜襲的準備工作,進行戰鬥動員,在詳細分析了當時有利條件及可能遇到的困難後,向幹部們說:“我們的陣地已經收縮到了最小限度,不能再收縮了,必須打出去。現在反攻的時機已經成熟,奪取青龍觀是關鍵的一仗,隻能打好,不能打壞,相信你們一定能完成任務,為全軍開辟一條勝利道路。要膽大心細,隐蔽行動,摸上青龍觀就是勝利。全軍都在看着你們,等候你們的好消息!”

  
      為了讓突擊部隊吃上一頓飽飯,他令總經理部(即後勤部)調撥了一部分稀有的土豆來,蒸給大家吃。

  
      徐向前的關懷,給了二七四團的指戰員以極大的鼓舞。深夜,該團副團長易良品率領50多名突擊隊員和二營先行。行前,指戰員都換上了厚厚的軟底鞋,鞋上綁好便于行路爬山的鐵馬子,還用繩子捆住馬嘴,棉花包住馬蹄。

  
      他們穿過崎岖難行的山間小路,悄悄向青龍觀摸去。

  
      一切都很順利。突擊隊按照預定計劃,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青龍觀北面的懸崖絕壁處沿着葛藤、樹叉、繩索攀緣而上,摸進了山頂的險關敵旅部所在地――天鵝抱蛋,中心開花,打響了總反攻的第一槍,趁守敵張惶失措之際,大部隊沿兩側的山路猛攻而上,僅兩個多小時即殲敵千餘人,一舉搶占了青龍觀。徐向前又連夜揮軍突進,将汪鑄龍師摧垮後,幾天之内,直下敵縱深廟垭場、河口場、龍池山等地,象一柄利刃,将敵軍陣地劈成兩半,造成了分割包圍劉湘主力部隊的有利态勢。劉湘的主力第一、二、三師在東,已被閃電般進擊的紅軍抄至後方。徐向前率前指在宣漢的馬渡關地區,決定紅軍主力左旋,截斷東面敵軍的退路,打一個殲滅戰。東面的陣地呈斜形,紅軍橫插過去,越過一條小河,卡住山垭口,潰退的敵人就插翅難逃。但這時,遠在通江洪口場的張國焘打電話給徐向前要部隊西旋,攻打範紹曾第四師。

  
      徐向前認為,西面不是劉湘的主力,與紅軍處于平行地位,你還沒旋過去,敵人就會跑掉,隻能打個擊潰戰。因此,他力主東旋,不同意西旋,但在電話裡和張國焘講來講去,硬是講不通。陳昌浩同意徐向前的意見,也反複向張國焘陳述東旋的理由,但張國焘就是聽不進意見。這次“馬拉松”式的電話,竟打了五六個小時,最後,張國焘竟不耐煩地喝問:“你們聽不聽我的意見?聽,就按我的意見辦;不聽就算了!”這樣,徐向前、陳昌浩隻好命令部隊西旋。

  
      西旋的結果,不出所料,勞而無功。範紹曾見紅軍西旋,慌忙帶上部隊逃跑,5晝夜竟南竄400餘裡。徐向前見兜不住敵人,令部隊停止追擊,回師東旋。但東邊的敵3個師已經撤逃至宣漢附近的馬家場、東升場一線,築起防禦陣地固守。至此紅軍的東線反攻遂告結束。徐向前眼見即将到手的勝利成果被張國焘的瞎指揮斷送,痛心不已!

  
      東線川軍自從攻奪萬源以來,付出1.3萬多人傷亡代價,最後竟全線崩潰,一退數百裡,又被紅軍在追擊中斃傷俘上萬人。西線各路軍閥的部隊大為震動,惶惶不可終日。執掌軍事指揮大權的劉“神仙”更是手忙腳亂,六神無主,一逃了之。劉湘的官兵感到受了“神仙”的欺騙,通電要求将其“明正典刑”,以除妖孽,以快人心。劉從雲被迫辭職,劉湘也于8月23日緻電蔣介石,聲稱耗資1900萬元,官損5000,兵折8萬,難乎為繼,請免四川“剿匪”總司令等職。

  
      紅軍反六路圍攻的最後一幕,是西線的黃貓垭殲滅戰。

  
      東線反攻沒有達到預期殲敵目的,徐向前遂轉而從西線想辦法。西線紅軍在王樹聲、李先念指揮下,逐次收緊陣地,從通江以北的鷹龍山起抵碑壩,堅工防禦,有力抗擊敵一、二、三、四路的多次進攻,配合了東線紅軍的決戰防禦和反攻。西線川軍眼見東線劉湘主力業已潰敗,轉攻為守,調整部署,企圖沿小通江河西岸的山地築壘防禦,與紅軍對峙。時間就是勝利,必須抓住時機尋殲西線敵軍。徐向前令東線主力紅軍,冒雨向通江東南的麻石場、劉坪一帶集結,向西突擊。從8月28日起,連續突破敵兩道防線,兵分3路,向巴中、儀隴、營山方向,追擊第三、四兩路的潰逃之敵。

  
      9月11日,徐向前、李先念率三十軍及九十三師克巴中,準備進而從西北的黃貓垭、旺蒼壩地區,對敵第一、二兩路實施大縱深迂回,同西線紅軍合力殲敵。張國焘又來電話反對,要搞淺迂回,令部隊向巴中正北的長池方向進擊。徐向前說這樣迂回太淺,很可能還是追着敵人屁股打,張國焘不聽。

  
      電話中講來講去,沒有結果。張國焘最後很不高興他說:“你們不聽我的話算了,随你們的便吧!”。

  
      放下電話,徐向前直呗氣,說:“可惜呀,可惜!眼看到手的一塊‘肥肉’吃不到了呀!”

  
      李先念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你叫我們往那裡打,就往那裡打,我們聽總指揮的!”

  
      徐向前說:“好!我們來個機斷專行,這回就是犯了錯誤也不聽他的,錯了我負責!”當即令程世才先緊急集合身邊一部兵力,沿儀風場、雪山場火速奔向黃貓垭,他說:“一定不能讓敵人跑掉,我們随後就到!”

  
      紅軍和川軍展開了搶時間、比意志的急行軍。川軍第二路田頌堯部發現三、四兩路潰逃後,已令部隊西撤。

  
      紅軍經一個多月來的連續作戰,日夜追擊,疲憊到了頂點。跑着跑着,有人就一頭栽倒路邊的草叢裡,呼呼地睡起來。害爛腳病的人拖着紅腫的雙腿,吃力地趕路。鋪滿藓苔的小路,又濕又滑,跌得戰士們渾身都是泥污、傷痕。疲乏饑餓的戰馬,搖頭擺尾喘着粗氣,拿鞭子抽也不想動彈。行進隊伍的距離越拉越長,掉隊的人越來越多。經一天一夜急行軍,趕到黃貓垭的才剛夠一連人。

  
      黃貓垭地勢險要,四周是崇山峻嶺,卡住正面的山垭口,就能擋住川軍西撤的道路。這時,川軍打前站的人員正大搖大擺地向黃貓垭走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當了俘虜。程世才帶領的紅軍先頭連隊從俘虜的口中得知,大股敵人還在後面,于是立即投入緊張的戰鬥準備。入夜,第二路敵人的先頭部隊果然沖上來了,企圖奪路而逃。程世才指揮部隊死死頂住敵人。

  
      掉隊的戰士,陸陸續續地趕來,立即投入戰鬥。拂曉前,敵人的兵力愈來愈多,攻勢愈來愈猛。恰好,徐向前、李先念率大部隊趕了上來。總指揮向程世才簡要問了一下情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高興他說:“好!這下我們可要痛痛快快打個殲滅戰啦!”旋即令部隊展開,包圍敵人。

  
      9時許,徐向前下令發起總攻擊。經半日多激戰,紅軍全殲川軍10餘團,計斃傷其旅長以下官兵4000餘人,俘旅長以下萬餘人,繳獲長短槍7000餘支,迫擊炮40餘門。

  
      在夕陽映紅的黃貓垭的山岩上,徐向前不斷地揮手,向漫山遍野的振臂歡呼的他的鋼鐵戰士們緻意。

  
      10個月的反六路圍攻,勝利結束。東西兩線的紅軍和地方武裝,先後共殲敵8萬餘人,繳槍3萬餘支,炮百餘門,擊落飛機1架。空前偉大的勝利,令人鼓舞和振奮!為表揚戰役過程中功績突出的部隊,方面軍總部在11月上旬召開的毛裕鎮黨政工作會議上,分别授予九軍七十三團以“攻如猛虎”、七十五團以“守如泰山”的獎旗;授予三十軍二六三團以“鋼軍”、二六五團以“夜老虎”的獎旗;授于三十一軍二七四團以“夜襲常勝軍”、三十三軍二六九團以“百發百中”的獎旗。同時,表揚四軍二十八團、三十三團和三十一軍二七一團、二七九團等團隊。會上張國焘作了形勢與任務的報告,陳昌浩作了黨政工作報告,徐向前作了軍事工作報告。這次會議着重總結了反六路圍攻以來的黨政工作經驗,通過和制定了《紅四方面軍政治與黨務工作決議案》、《團政治處暫行工作細則》、《軍師政治部的暫行工作細則》、《紅四方面軍軍訓》、《各軍革命競賽條例》。會議對全面加強部隊的政治思想工作,激發廣大指戰員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有重要推動作用。

  
      1934年11月中旬,在巴中清江渡召開了軍事會議,系統地總結了紅軍入川以來作戰的基本經驗。徐向前在會上指出:敵人對付紅軍的方法是,防禦時采用碉堡政策,經濟封鎖,反動遊擊;進攻時實行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分進合擊。針對敵人的方法,紅軍的全般戰略應是大大發動赤區和白區的群衆鬥争,積極進行瓦解敵軍的工作,不斷提高紅軍的戰鬥力,以戰勝敵人。

  
      對付敵人圍攻的戰略方針是決戰防禦,即利用川北的有利地形,逐次收緊陣地,誘敵深入并予以大量消耗,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待造成有利條件即集中兵力反攻,以迂回包圍手段,大量殲滅敵人。在戰術上,則以各個擊破來對付敵之分進合擊;發揮夜襲作戰特長,對來敵據險扼守;以廣泛的遊擊戰争,來打破敵之封鎖圍困和配合主力紅軍運動作戰。

  
      這些,就是徐向前在川陝蘇區時期的軍事思想,當然,也是廣大軍民鮮血和汗水的寶貴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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