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窗
鐵蛋是一名攝影記者,前陣子采訪賽車比賽時,意外被沖出賽道的賽車撞斷了一條腿。經常遊曆四方的他如今哪兒也去不了,隻能回家躺着養傷。
時值盛夏,周圍的鄰居們日夜都敞開着窗戶,閑來無事的鐵蛋經常趴在窗前,通過觀察鄰居們的生活來打發時間。鄰居當中有睡陽台的、玩鋼琴的,有如膠似漆的新婚夫婦,也有天天吵架的中年夫妻,總之就是五花八門,各自精彩。最惹眼的要數那個體态迷人的芭蕾舞者,時時刻刻都在練習舞姿,一雙大長腿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鐵蛋‘其實并不寂寞,除了每天慈母般耐心照料他的保姆以外,還有個聰明美麗、深愛着他的女友白麗莎。白麗莎是個出色的服裝設計師,保姆總是念叨讓鐵蛋趕緊娶了這個幾乎十全十美的姑娘。
但自認散漫自由、熱愛冒險的鐵蛋有些擔心自己婚後能否和麗莎相處愉快。到了晚上,白麗莎帶着豪華外賣過來看望鐵蛋,張羅着擺盤的時候,鐵蛋又趴在窗邊觀察起了鄰居。一樓有個大姐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在為相親進行排練,可練着練着卻哭了起來。想必是多次相親都失敗了吧?與之相比,住大姐樓上的那位芭蕾舞者就厲害了,正遊刃有餘的應付着圍了她一圈的追求者,大長腿的殺傷力可真不是鬧着玩的。再看看那對經常吵架的中年夫妻,丈夫給卧床的妻子帶了點吃的,跟着躲一旁煲起了電話粥,妻子貌似聽到了什麼,很快就和丈夫吵了起來,看起來這位丈夫的小秘密被當場抓了個正着。
吃完了晚飯,鐵蛋和白麗莎坐下來聊天,聊着聊着就吵了起來。白麗莎的意思是攝影記者這份工作太奔波了,應該趁着這個機會換個安穩一點的。可鐵蛋還想着等商量好之後,他就要殺到亞馬遜叢林或是喜馬拉雅山探險,哪能答應呢?
吵架沒好話,白麗莎一氣之下決定走人。鐵蛋郁悶的不行,對着窗外長噓短歎。這時對面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還有東西摔碎的聲音,鐵蛋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對面也在吵架,摔東西也很正常。半夜下起了大雨,傑夫被轟隆隆的雷聲吵醒,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淩晨兩點,擡頭一看,三樓那對喜歡睡陽台的夫婦正被雨淋的手忙腳亂,狼狽不堪,鐵胥忍不住發笑,習慣性的又往裡演。二樓剛好看到那個和妻子吵架的男人提着一口大箱子冒雨出了門,不到半小時那人就回來了,然後又提着大箱子急急忙忙的走了,之後一夫打個盹兒,醒來時又看見那人剛到家。整個晚上這麼來來回回的折騰也太奇怪了吧。第二天早上,雨過天晴,一切又都恢複了正常,鄰居們雕塑的繼續雕塑,跳舞的繼續跳舞,那對喜歡在陽台睡覺的夫婦也放狗下樓溜達去了。
保姆來給鐵蛋做推拿時,鐵蛋忍不住就昨晚的怪事和他聊了起來。從昨天開始,他就發現對面的窗簾拉的死死的,這麼熱的天也不透透氣,實在太反常了。再說了,不管那人是做什麼生意的,深更半夜提着大箱子出門,怎麼想怎麼詭異。話剛說完,對面的男人把客廳的窗簾打開了,朝屋外探頭探腦的觀察了一番,跟着收拾起了行李箱。
鐵蛋趕緊拿起自己吃飯的家夥,一部裝了遠攝鏡頭的相機,全神貫注的觀察起了對面。隻見那人來到廚房的洗手盆前,用報紙把鋸條和刀都裹了起來。鐵蛋立馬感覺不對勁,那人的妻子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有露面,不會是出事了吧。到了晚上,鐵蛋把自己看到的和懷疑的事情都告訴了白麗莎,他猜測對面的女人恐怕已經被她的丈夫給殺了并分了屍。
昨晚男人就是在搬運屍塊,本來白麗莎不太相信,可話還沒說完,對面那人就回來了,拿着繩子把那口大箱子捆了個嚴嚴實實,誰沒事會在家裡捆這麼一口大箱子呢?而且對面的女人也确實不見了,事情的确有些奇怪。第二天一早,鐵蛋打了個電話給探長,請他過來幫忙調查。兩人是老朋友,這也不算是正式報警。剛放下電話,對面那人又叫來了兩個搬運工,準備把箱子運走,可惜要消滅證據啊。鐵蛋趕緊拜托保姆下樓去看車牌号,可惜車開得太快沒能看清楚。探長很快就來了,聽完鐵蛋的描述,答應會去查一下,而且很快就帶來了結果。對面那人是個賣人造珠寶的推銷員,在這裡住了半年,房子還有半個月就到期了。推銷員工作忙碌,加上妻子的身體不好,經常需要卧床,因此這兩人很少跟鄰居們有接觸。下雨那天的隔天早上六點,當時鐵蛋還在睡覺,大廈的管理員剛好看到推銷員夫婦出門。晚些時候,推銷員還碰到了兩名住客,說是送妻子回鄉下療養,剛剛從火車站回來。因此,傑夫在雨夜看到的絕不可能是謀殺。鐵蛋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說服的,管理員看到的女人或許就是推銷員的情婦。那天晚上,夫婦兩人也因為這個吵過架,而且火車站的事也不過是推銷員的一面之詞,身為探長,應該立馬沖到對方家裡,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線索。沒有證據,探長哪能随便闖入别人家裡搜查呀,況且也沒有這個必要。探長告訴鐵蛋,他在推銷員家的信箱裡找到一張昨天下午三點半從80裡外寄來的一封明信片,上面寫着安全抵達,覺得好多了,愛你的安娜。安娜就是推銷員老婆的名字,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鐵蛋這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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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ght send a good detective. 到了晚上,三樓的那對夫婦又像往常一樣準時把狗放下樓溜達。一樓的大姐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随後走進了街頭那家飯店,看來是又有相親對象了。這時候推銷員又有了動作,隻見他把洗好的衣服都收拾進了包裡,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這擺明了是打算要開溜。鐵蛋趕緊又給探長打了個電話,可惜沒能聯系上。接着鐵蛋又看見推銷員拿出了一個紅色女包,一邊打電話一邊檢查包裡面的東西,有項鍊和幾枚戒指,鐵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等白麗莎過來時趕緊把事情說了,麗莎也覺得是有蹊跷。
通常女人出門是不會忘帶手提包的,特别是出遠門,更加不會把首飾就這麼胡亂的塞進包裡。過了一會兒,探長也過來了,他說他已經查清楚,推銷員确實在火車站買了票送人,上車之前那個綁着繩子的大箱子也找到了,剛剛托運回鄉下,被推銷員的老婆簽收了。至于為什麼用繩子捆綁,這也很好解釋,可能是鎖壞了,又或是一時興起。總之探長讓鐵蛋别再胡思亂想了,還是專心養好他的傷疤。探長剛一走,鐵蛋和白麗莎兩人就注意到一樓那位大姐帶着一個男人回家了,一進屋男人就急不可耐的抱着大姐親了起來,看來這家夥想要速戰速決。
與其說是來談戀愛的,倒不如說是奔着約炮來的。大姐可不是随便的人,生氣的甩了男人一巴掌,把她給轟了出去。看完了這處八卦,白麗莎喜滋滋的展示了她新設計的睡衣,穿在她身上真是漂亮極了。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尖叫,三樓那對夫婦養的狗死了。住在一樓的大姐趕緊出門查看,發現狗的脖子都斷了,明顯是被人掐死的。狗的主人自然是哭的稀裡嘩啦,鄰居們也都好奇的往外看,隻有那個推銷員一點反應都沒有,看到這種情況,傑夫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以前狗在花壇裡刨地的時候,推銷員曾經把他趕走,他趕緊拿出之前拍的照片,發現花壇裡的百日菊明顯變矮了,顯然是有人把花挖出來再種了回去。這下子不得了,狗一定就是推銷員掐死的那地方肯定是埋了什麼東西,也許是兇器,甚至是屍塊。緊接着,鐵蛋看到推銷員在擦洗衛生間的牆壁,忙完又開始收拾起了行李。這分明是清洗完血迹準備跑路,可關鍵時候,探長的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不得已,鐵蛋決定冒險拖住對方,寫了張威脅意味十足的字條。我知道你都對他做了些什麼。麗莎接過字條,十分快速的跑到對面,把字條塞進了推銷員的房間。推銷員一看字條,立馬打開門,慌慌張張的私下找了起來。這種反應還不是心裡有鬼,于是鐵蛋繼續加碼,以知情人的身份給推銷員打了個電話,約他到外頭見面。這麼做其實是為了給白麗莎和保姆争取時間,他們決定去挖那個花壇,假如能找到什麼證據,就可以人贓并獲報警結案。
推銷員果然上當,急匆匆的出了門,白麗莎和保姆兩人趕緊下樓翻進院子,挖起了花壇,可挖了半天什麼也沒挖到。傑夫自然是一直在密切觀察,可接下來他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隻見向來不喜冒險的麗莎竟然順着消防梯一路爬上了推銷員的家,翻窗進了卧室。鐵蛋又驚又急,搞不清楚麗莎想幹什麼,正打算報警時,保姆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原來白麗莎這麼做是想去确認一下推銷員家裡那個紅色手提包,如果包裡面找到婚戒,那推銷員的老婆多半是遭遇了不測,因為正常婚姻中的女人搬家時不太可能不帶走婚戒,可惜包裡面什麼都沒有。
白麗莎認為戒指可能是被藏起來了,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保姆,讓鐵蛋做好準備。一旦對面那家夥回來,就立刻打他家的電話,用鈴聲提醒。白麗莎鐵蛋剛拿起聽筒,突然看到一樓那位大姐一臉的悲傷,似乎準備吞下許多安眠藥。這時候屋外響起了音樂聲,原來是鄰居那位作曲家正在演奏他的新曲目,悠揚的歌聲讓大姐停下了動作。此時,白麗莎似乎也有了發現,揚了揚手中的項鍊。結果就這麼一分心,推銷員竟然已經上了樓,開門後直接奔向卧室。鐵蛋慌忙報警,白麗莎則十分機靈的躲在門後,繞過推銷員來到了客廳,可惜大門已經上鎖。就在推銷員兇相畢露西了燈,狠狠的将白麗莎推倒在地時,警察及時趕到了現場。透過鏡頭鐵蛋看到白麗莎偷偷比了個手勢,原來他在抽屜裡找到了婚戒,這意味着推銷員的妻子很可能已經遇害了。
但這個小動作立即被推銷員察覺到了,順着白麗莎的手勢發現了鐵蛋。的存在,白麗莎即将因入室盜竊的嫌疑遭到逮捕,鐵蛋讓保姆趕緊帶着錢去一趟警局,準備把麗莎保釋出來。這時候探長回了傑夫的電話,鐵蛋急忙把新發現說了一遍,他懷疑那個寄出去的箱子裡藏的就是屍塊,衛生間就是分屍,現場一定留有蛛絲馬迹。他還讓探長去查一查推銷員那天晚上的電話是不是打回老家的,假如接電話的是他的老婆,那麼那張安全抵達的明信片肯定就是僞造的了,因為根本就沒必要。電話剛剛挂斷,傑夫就接到了一個無聲電話,擡頭一看,對面的房間已經熄了燈。片刻之後,随着一陣腳步聲,門被人推開了,推銷員一聲不響地進了屋。顯然,保姆出門時忘了鎖門。傑夫吓得退到了角落,随手抓起閃光燈瘋狂晃對方的眼睛。推銷員隻是被稍微阻擋了一陣,很快就撲了過來,動手要将傑夫扔到樓下去。幸運的是,探長及時趕到,立刻帶人沖過來救援,剛好接住了摔下樓的鐵蛋。
推銷員被當場逮捕,警方從他家裡搜出了屍塊,鐵證面前,推銷員隻好認栽。他承認,大部分的屍骸都在雨夜那天被他扔進了附近的河裡,來不及處理的部分原本被他埋在了花壇裡,由于擔心被狗刨出來,隻好又挖出來藏到了家裡。完了。No, thanks. I don't want any brothers. 小區裡又恢複了往日的甯靜,鄰居們的生活卻悄悄起了變化。一樓的大姐在欣賞作曲家的作品,推銷員的住處正在重新粉刷,三樓的夫婦又養了一隻新的小狗,芭蕾舞者的正牌男友也從軍營裡回來了。而那對平日裡如膠似漆的小夫妻,似乎正因為丈夫的失業問題鬧起了矛盾。傑夫的生活倒沒什麼變化,他依舊坐着輪椅,不過現在兩隻腳上都打上石膏。
白麗莎靜靜的倚坐一旁,等鐵蛋睡着後,心滿意足的放下那本名為翻越喜馬拉雅的探險書,拿起了她最愛的時尚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