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這個模子。
手掌摸到的是虛空。柳霞出現在門口,手裡拿着碗碟、面包和土豆,她正想告訴他,總算走運,那個消防隊長沒有把白酒喝光,但看到了鮑裡斯臉上那茫然失措的神色,不禁呆住了。他好象沒有在看她,不,看她了,也看見了,但好象是從一旁在冷眼觀察。
“你怎麼了?”
鮑裡斯的雙眼裡滾動着淚水,他的臉由于痛苦而顯得尖削了。
“我在這兒!”她推了他一下。
他渾身一哆嗦,緊緊攫住她的一隻手不放,捏得她骨節都嘎嘎作響。
柳霞猛地把鮑裡斯摟緊在懷裡,又立刻重重地把他推開,開始張羅吃的。他們倆用一隻杯子喝酒,都不說話。喝一口酒,接一次吻。他們同樣默默地吃土豆和腌肥肉。他剝了土豆給她,她也給他剝。
兩人吃完東西,已經沒有什麼事可幹,似乎也沒有話可說。他們默默地望着面前的虛空,苦于這良夜的短促。
“好了,到此為止了——禮拜已經結束,神甫也要安息……”柳霞正準備說這句話,但是鮑裡斯好象猜到了她的心思,歉疚地輕輕撫摩了一下她的手。柳霞感激地緊緊握着他的手指,望着窗戶眨了眨眼睛,接着已經很自然地伸出小巧的手掌溫情地撫摩着他的面頰。
“我的乖孩子,排長同志!”
這一聲叫喚,真使他肝腸寸斷,他由于心煩意亂,也由于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滿腔情懷突然化為一種不顧一切的粗魯,他撒野似地一把抓起柳霞,把她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