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罐子裡的手稿
現在讓我們來審視這些讓人想入非非的著名的死海古卷。先是一些貝督因人① 在死海附近庫姆蘭的山洞中發現了幾個筒狀物。1947年,這些東西出現在當地的古董市場上。這隻是這個傳奇故事的開始。随後,這些曾經藏在陶罐中的筒狀物轉到了專家手中。經檢查,專家們确認這是一個重大發現。需要确定藏着這些手稿的那些山洞的位置:專家們設想并希望那
裡還有其他的手稿。聯合國的一個比利時籍官員在約旦阿拉伯軍隊的協助下找到那些貝督因人并詢問他們。1949年,這些山洞終于被找到。約旦文物處的領導G.L.哈丁和耶路撒冷聖經學校校長、多明我會教士羅蘭。德沃(Roland de Vaux)負責系統的發掘工作,這項工作持續到1956年。這次發掘使藏在其他山洞中的一些新的手稿重見天日。埋藏手稿最多的第四号洞是另外一些貝督因人在1955年發現的。
到60年代末,專家們發現了一筆無價的、令人震撼的考古“寶藏”:成書時間約為公元前250年到公元68年,寫于綿羊皮上的八百篇文獻。這些羊皮一部分保存完好,大部分成了碎片。其中四分之一的文獻是《舊約》中也有的希伯來《聖經》,但是,它比當時知道的最早的希伯來《聖經》早了一千年!這些經文随後被承認并被确定為正典(這是由流亡到巴勒斯坦的Yaneh的拉比們在公元1世紀确定的)。
另一部分是正典希伯來聖經未收錄的文獻。其中有一些後來被天主教的聖經收錄(這就是“外典”)。相反,基督教聖經把它們排除在外(基督教徒稱它們為“《舊約》的僞經”)。
庫姆蘭手卷裡還有一部分。這是到那時為止,人們完全不知道的經文(《聖殿卷》、《社團規章》),它們是一個猶太社團,即艾塞尼派的生活和宗教信仰的準則。當時,人們隻知道存在這個教派,但有關他們的情況卻完全不知道。
在深入探讨這個教派之前,讓我們首先更正一下雷。提彬論點的一個大錯:這些手書中沒有任何一篇談論到耶稣或者基督教。這些完全是猶太經書。布朗通過提彬之口,把庫姆蘭手稿定義為“最早的基督教經文”是完全沒有根據的。完全不要指望這些記述中有與耶稣和抹大拉的馬利亞有關的揭示。
相反,這些經文對于探讨耶稣時代猶太教的多樣化是很重要的。在這些文獻被發現之前,人們想象這個時代的猶太教在教規和信仰方面是相對一緻的。自此,人們了解到耶稣與法利賽人的激烈的争吵并不是《新約》中的一個特例:在當時的猶太團體之間,各種針對解釋法的論戰很激烈,有時還攜帶着暴力。這些文獻也讓我們理解了希伯來《聖經》,并表明《聖經》的文本史比我們想象的複雜。最後,這也讓我們最終了解了艾賽尼派。
艾賽尼派信徒
猶太史學家弗拉維烏斯。約瑟夫斯簡短地提到過這個猶太社團的存在,提到它的還有亞曆山大裡亞城的斐洛 ①(Philon d′Alexandrie)。老普林尼 ②(Pline l′Ancien)提到過位于“Ein Gedi湖畔”——相當于庫姆蘭的位置——的一個艾賽尼派組織。自1947年起被陸續發現的這些手稿讓我們對這個猶太教活動團體有了更完整、更細緻的了解,它可能誕生于馬加比家族 ③ 起義失敗後的公元前2世紀中葉。這是一個因信仰世界末日臨近而對後世影響很大的團體(這一啟示錄般的預言在當時多個對現狀不滿的猶太人團體中相當流行)。
庫姆蘭的艾賽尼教徒把自己視為“陽光之子”,與“地獄之子”相對。他們組成一個可能是獨身的男人的社團,選擇脫離社會的生活,并且狂熱地為世界的末日和最終戰勝惡做準備。教規确立了一種超脫而非常苛刻的純潔理想(裡面有衆多的洗滌的儀式)以及固定的祈禱和教理研究的時間。同時規定物質财産共有。艾賽尼教徒反對耶路撒冷聖殿,他們認為聖殿已經落入大逆不道的教士之手。他們等待着一位終将完善他們的健康行為的一位彌賽亞 ① 的降臨。在手卷中他們還提到一位與大逆不道的教士(聖殿的教士)相對立的“正義大師”。很難給這個人下定義。一些專家把他看作是教派的領袖,另一些則認為是教派的創始人,是被聖殿驅逐的一個宗教改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