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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矚目的著名将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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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友小傳

書籍名:《毛澤東矚目的著名将帥》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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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世友(1905―1985年),1905年2月出生于湖北省麻城縣許家窪(今河南省新縣許窪)一個貧苦農民家庭。按許氏家譜排列,屬于“仕”字輩,父親許存仁為這個排行第三的兒子取學名為許仕友,乳名由母親取名為有德、三伢子。許仕友這個名字經有關風水先生解釋,意思為:“出官納仕,結交官友,将來必居民上。”在紅軍時,許仕友曾把“仕”改為“士”,認為如此一來,當個紅軍戰士就名副其實了。1935年6月,紅一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在四川懋功勝利會師後不久,許士友第一次見到毛澤東。談話間,許士友問毛澤東:“您看我這個名字改得可好?”毛澤東笑着說:“好是好,不過,咱們再商量一下,再改個字,把‘士’字改為世界的‘世’好不好?叫世友,世界之友哇。我們這次北上抗日,眼光要往遠看,放眼世界嘛!所以,要做世界之友。”從此,許世友就照毛澤東說的把“士”改為“世”,也為他傳奇般的一生增添了一抹色彩!

  
      許世友8歲那年,天旱糧少,家裡揭不開鍋,加之父親去世,全家生活過得相當艱難。懂事的三伢子想去投奔少林,便對娘說:“娘,少林寺離家不遠,翻過大别山就是。俺走了,家裡還可以少張口,總比餓死強吧!”他娘見兒子話說得有理,無奈之下,隻好同意許世友進了少林寺。一轉眼,8年過去了。8年的少林生活練就了許世友一身好功夫,他曾三次奪得比武擂台賽冠軍。一天,師兄保福捎來家信,說是母親想兒心切,染上了重病,非得兒子世友回來便不能好轉。許世友思母心切,可回家探母是違犯寺院戒規的。按當時少林規矩,隻能打出寺門。16歲的許世友硬是奇迹般地闖過四門十八道演武陣的重重險關,結束了他8年的少林習武生涯,為的是回家探母。回到家中,許世友見到親娘,雙膝跪地,與娘親抱頭痛哭。後來,為生計問題所迫,許世友又到北洋軍閥部隊當了一名列兵。一次,吳佩孚下部隊視察時說,我這千鈞臂力就是檢驗你們訓練的尺度!誰能上前搬下我的胳臂,力勝我者,官升三級。許世友聞言,站出隊列,小試牛刀,一舉将吳佩孚扳倒。吳佩孚當即便說:“我吳帥說話兌現,給這個列兵官升三級,從列兵提升為副連長,即日生效!”這一年是1926年。與此同時,在傅孟賢、胡德魁這兩位共産黨人的指引下,許世友走上了曲折而又輝煌的革命道路:1927年8月,許世友光榮加入中國共産黨。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敢打惡仗、硬仗的許世友,很快便從一個普通戰士升任為紅1軍排長、連長、營長,紅四方面軍團長,紅9軍副軍長,紅4軍軍長,紅四方面軍騎兵師師長。

  
      在長征途中,許世友的武功更是留下了驚險動人、充滿傳奇的故事。一次,紅軍到達甘孜地區一個藏民寨。這是一個通往甘南的必經咽喉之寨。當時的藏漢隔閡較深,漢民若要上山入甘,沒有藏民寨主的指令,插翅也難飛過。藏民寨主得知紅軍欲要通過時便提出:“我擺個擂台,一見高低。若破不了我的擂台,一個也别想飛出;如若破得了,我們以禮相待,送你們過山……”許世友聽後當時便挑選了12名武功底子深厚的幹部、戰士,組成一個“紅軍破擂敢死隊”,他自己親任隊長。當四名紅軍先後跳上擂台,場場皆輸,俱敗而下時,許世友甩掉戎裝,“呼”的一聲一個“鹞子翻身”躍上了擂台,正欲與寨主比武,突然從後台跳出四人,占據了擂台四角,張牙舞爪向許世友緊逼,寨主退在一邊養精蓄銳。說時遲,那時快,許世友運足了氣力,手腳并用,将四人同時擊出圈外。寨主見狀,便一步跨上擂台與許世友比試起來,你來我往,兩人鬥了二十多個回合,難分難解。許世友忽然收招斂勢,寨主以為有機可乘,便飛步向前,許世友乘勢把他舉起,在台上旋了十多圈,然後将寨主輕輕放在擂台上。寨主當時就向藏族觀衆宣布:“我輸了,今晚我請客,宴請紅軍破擂英雄,宴請少林豪傑許将軍……”席間,寨主又要與許世友鬥酒,許世友一連喝了三碗青稞白酒面不改色,宴會廳一時響起“海量,英雄!”的叫聲,寨主還連連稱道:“紅軍裡有人才,紅軍裡有英雄,在下甘拜下風。”接下來,這位寨主還欲将18歲的女兒露珠嫁給許世友,許世友隻好婉言拒絕。

  
      在許世友的軍旅生涯中,在紅二、四方面軍在甘孜會合前他就已經任紅4軍軍長。為了北上抗日,黨中央在張國焘分裂紅軍失敗後,将所屬部隊進行了整編。整編後,共五個軍4萬餘人,紅4軍軍長由陳再道接任,許世友改任新組建的騎兵師師長。對此,他的部下有的打抱不平說:“軍長啊,論戰鬥,我們4軍淨打惡仗;論殺敵,你軍長并不比其他軍長少。當軍長的誰還參加敢死隊,在方面軍你是第一人。他張國焘另立中央,與你軍長有屁關系!軍長,你應該去評理!”許世友卻說:“你跟我多年,我的脾氣秉性你還不知道嗎?握手一笑泯恩仇,溫故永志座右銘。我許世友寒苦之家出身,黨對我恩重如山,必當湧泉相報,職務升降,何足挂齒,隻有那投機者才把它看作泰山一般。”此後,他的騎兵師将朱老總交待的打敵騎兵、偵察道路、籌集糧食的任務,都完成得非常出色。

  
      1936年下半年到第二年春,是許世友一生中最難忘的歲月。由于張國焘在這之前不僅任紅軍總政委,而且從30年代起就擔任了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書記兼軍委主席,因此,實際上是紅四方面軍的主要負責指揮者和決策人。當時,張國焘對黨中央“北上抗日”的主張不滿,在長征途中召開紅四方面軍高級幹部會議,企圖另立“臨時中央”,分裂黨、分裂紅軍。紅軍三大主力會師不久,黨中央作出了對張國焘所犯錯誤進行批判的決定,并要求把張國焘的錯誤與指戰員的英勇奮鬥區别開來,把黨中央的正确方針與教條主義的過激言行區分開來,但在具體執行過程中仍有不少人有過火言語,甚至偏差行為。

  
      此時的許世友在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學習。一天,校長林彪緊急召集紅軍大學學員到操場集合,通告大家西路軍近2萬人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這些死難者大多是紅四方面軍的幹部、戰士。西征前,他們曾一起南征北戰,進軍川北,解放南充,轉戰川康,三次穿越荒蕪人煙的雪山草地。在艱難的歲月裡,他們有苦同受,擠身而眠,一塊糯粑分着吃,一壺清水讓着喝,如今昔日的手足戰友長眠黃沙,悲壯犧牲,怎不令人痛心疾首?尤其是抗大中的紅四方面軍的學員,一個個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散會後,暈倒的許世友是被人攙扶到宿舍的,他和衣上床,用被蒙頭又是一陣恸哭。炊事員幾次把飯菜熱了又端來,許世友視而不見。王建安、陳赓紅着眼睛來勸說許世友,他還是絕食了一天。正在這時,又有人把張國焘和紅四方面軍的幹部戰士捆在一起批,上批張國焘,下連幹部戰士,紅四方面軍的每一個學員不光流淚,還在暗暗流血。許世友忍不住了:“中央已經定了調,張國焘犯錯誤,不等于紅四方面軍的官兵都犯了錯誤嘛!”

  
      “噢,還有第二個張國焘。你許世友竟敢為張國焘辯解,真是典型的托洛茨基!”一個學員立即站起來反駁許世友。

  
      “呸,你有什麼資格罵我?老子當年參加敢死隊的時候,你還沒生下來呢!……”許世友突然說不下去了,口中噴出一些殷紅的鮮血,随後,他住進了醫院。紅四方面軍的老戰友來看望,來一個哭一個,大家都感到沒有出路。許世友哼道:“你們就知道淌眼淚,哭有什麼屁用?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們走!”

  
      “走,到哪兒?”大家睜大眼睛問。

  
      “回四川找劉子才去!他們還有1000多人,又是我們的老部下,巴不得我們去哩!”許世友越說越激動,“在這裡天天說我們是反革命,還要繳槍!我們到四川去打遊擊,叫他們看看我們到底是不是革命的,願走就走,不願走的也不要告訴中央!”王建安首先響應,接着大家都表示贊成,笑容又回到每個人的臉上。經過秘密串連,願走的人越來越多。到第三天時,有兩個營職幹部、二十多個團職幹部、六個師職幹部、五個軍職幹部願意走。當時他們決定不帶張國焘、何畏、周純全,嫌這些人吃不得苦,都要騎馬。許世友計劃準備步行七天七夜,通過陝北,到達四川漢中靠巴山會合劉子才再說。一切計劃、路線圖都是許世友制作的,還有給毛主席的信都在許世友身上,準備4月4日夜10時出發。

  
      誰知在這關鍵時刻,王建安醒悟了,他意識到這是對不起黨中央、叛變革命的行為,于是正式報告了紅軍大學保衛處處長。毛澤東得知此事,下令将密謀逃跑的人全部抓起來。抓許世友時,他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八名經過嚴格訓練、膀大腰圓的警衛戰士,面對許世友施展的拳腳,頗費周折才制服了他。許世友先是雙手被扣,繼而被綁。“娘日的,你們對同志搞突然襲擊,你們是強盜!你們是土匪!我許世友不死,總有報仇申冤的一天!”許世友破口大罵,于是,手絹等物又堵住了他惟一能伸展動怒的嘴。

  
      算起來,這是許世友一生中的第三次被捕入獄。第一次是在吳佩孚部隊時,他一腳踢死了一個為非作歹的老兵痞,被關進北洋軍閥的鐵窗;第二次是在國民革命軍中,連裡的兩名班長搶劫民财,因管理不善受株連而被關進國民政府的監獄;這一次是以“組織反革命集團”罪,被關進了共産黨的監獄。被五花大綁的許世友,因捆綁太緊,喘口大氣都難,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二十多年的軍旅生涯,從和尚到戰士,從戰士到軍長,從大别山打到大巴山,又打到陝北,打了多少大仗、惡仗,打死了多少敵人?直到當軍長,還是身先士卒……對于張國焘我壓根都看不順眼,作為下級執行者不能很好抵制,自己有一定責任,但把四方面軍的廣大指戰員都劃在張國焘同一條線上,實在是天大的冤枉!”

  
      許世友剛出事,他的妻子(第二任)就托人帶信提出離婚。許世友又難過又絕望:“你不要我,我還看不上你哩!離就離!”

  
      許世友痛心疾首地哭了,同志們的誤解,戰友的背叛,加上老婆的離婚,難道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痛苦的嗎?許世友心涼了,他把這一切都記到了毛澤東的賬上――是毛澤東逼的。

  
      審訊期間,對這些人的處理上,有人認為槍斃算了,以免後患。還有些人則趁機跑出來煽風點火,企圖把事鬧大。毛澤東認為,許世友的問題決非是他個人的問題,我們有些同志也不起好作用,把事情做絕了,硬是把人家逼上梁山,對許世友的處理,要掌握政策、擺平關系。于是,毛澤東力排衆議,在那份關于“槍斃許世友”的報告上,斷然行使了否決權。

  
      6月6日上午,最高法院特别軍事法庭公審許世友等人拖槍逃跑一案。根據毛澤東的意見,法庭認定他過去對革命有過功勞,決定從輕判決。判處許世友一年半徒刑,其餘分别判一年、八個月徒刑不等。

  
      判決之後,毛澤東看望了每一個人。對許世友,毛澤東先是托人給他捎去一條“哈德門”香煙,又叫徐向前“去看看許世友等人,做點工作”。

  
      一天,值班員向許世友打招呼說:“毛主席看你來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我不見!”許世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說話間,毛澤東已經低頭進了石屋,立在許世友面前,道:“許師長,讓您吃皮肉之苦啦。我代表黨中央,向您和四方面軍被抓的全體幹部賠禮道歉!”站着的毛澤東,接着脫下八角帽,向坐在石炕上的許世友連鞠三個躬。

  
      坐在石炕上的許世友,此時并無感恩之狀,不說一句話。毛澤東低頭抽煙,在吞雲吐霧中講了許多道理,說明張國焘的錯誤與紅四方面軍的區别等等。毛澤東見一時難以說服他,便婉轉地結束了第一次談話。

  
      過了一段時間,毛澤東又與許世友進行了第二次長談。毛澤東坐在炕上,拉着許世友的手說:“世友同志,你打了很多仗,吃了很多苦,夠辛苦的了!我對你表示敬意!”

  
      許世友頓覺心頭一熱。

  
      毛澤東接着說:“紅四方面軍的幹部,都是黨的幹部、黨的寶貝,不是他張國焘的幹部,張國焘是黨中央派到四方面軍去的,他的錯誤應該由他自己負責,與你們這些同志沒關系。張國焘就是張國焘,你許世友就是許世友,怎麼會是一個人呢?”

  
      毛澤東的一席話,使許世友深受感動,羞愧難當,掉下熱淚來。

  
      毛澤東趁熱打鐵并把一杯水放在許世友面前,說:“許師長,按照我們湖南人的話,咱們是不打不成交。你的出身我了解,你的性格我喜歡。常言說文武打天下。我毛澤東是文人,沒有你這武将,一個巴掌拍不響噢!你說是不是?我愛都愛不過來,豈有處斬你之理!也請你理解我,理解我身旁的同志。單枝易折,多枝難斷。沒有團結,什麼事也難成啊!”毛澤東還談起了張國焘錯誤的實質、危害、根源以及給中國革命造成的巨大損失等等。

  
      “主席,今天我終于認識到了,你講的話句句在理。以前我總是對中央不滿,認為中央在報複我們紅四方面軍,其實不是這回事。我在思想上犯了嚴重的錯誤。”許世友越說越激動,突然間“撲通”一聲跪在毛澤東面前,“主席,我的錯處,你能諒解嗎?”毛澤東連忙彎腰扶起許世友,說:“世友啊,我們都是革命兄弟,怎麼能這樣呢?使不得,使不得!”

  
      許世友立正站好,說:“回去,我要向四方面軍的幹部講,把你的話向他們宣傳,讓那些搞鬼的人,不講團結的人站不住腳!”

  
      毛澤東拍了拍許世友的肩膀:“你的性格很可愛。這既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我送你幾句話,望你刻心銘記。”

  
      “哪幾句話?”許世友已迫不及待。

  
      毛澤東幽默诙諧地說:“單用鼻子聞,認不出好菜;光發暴脾氣,找不到好朋友。”接着又補充,“除我例外。”

  
      “主席,真有你的。”許世友說完爽朗大笑,告辭出門。

  
      後來,許世友談起他和毛澤東的會面時,深情地說:“毛澤東主席的一席話,一下子解開了我的思想疙瘩,使我感到非常舒暢,非常溫暖,毛主席多麼了解我們這些工農幹部啊!我郁積在内心深處的苦悶情緒,被毛主席溫暖的話語一掃而光。”

  
      1937年,許世友進入抗日軍政大學學習,多次聽毛澤東講哲學、講政治、講軍事、講形勢,得益匪淺,更加感受到毛澤東是我黨我軍當之無愧的英明領袖。從此,許世友對毛澤東更為敬佩。不久,許世友被組織上調派到晉冀魯豫軍區抗日根據地工作,任129師第386旅副旅長。在毛澤東親自安排下,1941年,許世友被派往山東縱隊任第3旅旅長兼第3縱隊參謀長。1941年3月15日,許世友在山東膠東區黨委召開的大會上,首次公開“亮相”。“毛澤東派我來膠東就是要打仗的。太平我不來,我來不太平。蔣介石制造了血腥的‘皖南事變’,膠東投降派配合日軍天天打我們。我們不打就沒有出路,不打就不能抗戰到底。我們一定要當硬骨頭,堅決打出去,打垮投降派的進攻,打出山東的新局面。”當時也有人不放心,毛澤東把許世友派到山東抗日前線,當八路軍山東縱隊第3旅旅長兼膠東軍分區司令員,會不會出事?毛澤東說:“要在鬥争中考驗許世友嘛。”

  
      許世友白天召開會議,晚上就打上了。他首先拿蔣介石的一個區長蔡晉康開刀,指揮部隊兵分三路,合圍牙山,隻用三天時間就解決了戰鬥。

  
      牙山戰鬥勝利後,許世友又揮師南下,尋殲膠東最大投降派趙保原的八個團的兵力,總計12000餘人,繳獲兵工廠、被服廠、糧庫各一座及大量槍炮彈藥和其它物資,擊斃趙保原,基本消滅其主力,翦除了膠東日軍的羽翼,使海萊邊區80萬人民獲得新生。自此,在許世友指揮下,八路軍山東縱隊第3旅為膠東大地堅持抗戰、準備反攻,打開了新局面。毛澤東聞訊高度評價說:“許世友打紅了膠東半邊天,了不起,了不起!”

  
      牙山戰鬥勝利後,許世友接着指揮部隊相繼解放煙台、威海,不久,許世友又率軍攻打平度,全殲6000多僞軍,活捉曾經猖狂一時的僞軍中将司令王鐵相。

  
      1947年,已任人民解放軍華東野戰軍第9縱司令員的許世友,在萊蕪戰役中指揮部隊全殲李仙洲集團七個師,共斃傷俘敵60800餘人。在俘虜群裡,許世友查到敵73軍中将軍長韓浚。韓浚哭喪着臉道:“共軍厲害,許司令更是厲害!”

  
      在我軍戰史上,孟良崮激戰更讓許世友譜寫了精彩傳奇的篇章。這次的對手是國民黨精銳主力部隊整編第74師,該師号稱國民黨軍“五大金剛”之一,由美國顧問長期訓練,裝備全套美式武器。這個整編師曾擔任過南京蔣家王朝的衛戌部隊,自诩為國民黨蔣介石的“禦林軍”。師長張靈甫因剿共有功,蔣介石親自将日本天皇裕仁送的一支20響日造新式駁殼槍授予此人。遺憾的是,在1934年四川交戰中,許世友一腳踢飛了張靈甫手中的駁殼槍。張靈甫戰敗隻顧得上逃命,駁殼槍被許世友獲得。

  
      張靈甫雖曾是許世友的手下敗将,但他這次立下的軍令狀是:“以身殉國,不成功便成仁,不幹出個人樣,決不見總座!”他還驕狂地宣稱:“有74師,就有國民黨!”牛皮吹得越大,失敗就越慘。

  
      孟良崮的這場戰役,許世友指揮打了一個成功的運動殲滅戰。關鍵時刻,許世友手舉駁殼槍沖殺在前,又使師、團、營級幹部個個身先士卒,給部隊以極大鼓舞。戰鬥後期,許世友舉起望遠鏡一望:“不好,張靈甫他們想溜!”接着拔出自己上滿子彈的駁殼槍,扔給身旁的一名戰士道:“從左側上,用他這支槍把他擊斃!”“砰!”一聲清脆的駁殼槍響,嚣張一時的張靈甫便被我軍戰士用曾經是張靈甫自己的“皇槍”擊斃。這次戰役共殲敵32000多名。

  
      1948年的攻克濟南的戰役,是解放戰争時期山東戰場規模最大的城市攻堅戰,也是我軍解放山東全境的最後一次重大戰役。此次戰役,許世友創造了一個奇迹,一個罕見的奇迹。

  
      濟南守敵由國民黨山東省政府主席、第二綏靖區司令官王耀武統轄,共有九個正規旅和六個保安旅,連同特種部隊,共計11萬人。其防禦陣地在日僞軍原有工事的基礎上精心改建、加固,以内城為核心,以外城、商埠為基本防禦地帶并設置了五道防線,修築了密集的鹿砦、鐵絲網、地雷區、交通壕、護城河、碉堡群、夾壁牆等,構成總面積達600餘平方公裡的永久性防禦體系。同時,還屯積了大量的糧食、武器、彈藥等其它物資。王耀武預言:“濟南外圍能守半個月,市區至少能守一個月。”

  
      根據各種情況分析,毛澤東幾次發出電報指示,強調此戰役關系甚大,戰役計劃應能對待最壞情況。他指出:“濟南是否攻克,決定于時間,攻克濟南之時間不能預先隻規定一種,而應預先規定三種,即20天、一個月、兩個月。要争取第一種情況,其次是第三種情況。”當毛澤東批閱華東野戰軍關于濟南戰役作戰方案的電報時,發現沒有許世友的簽名,很是生氣,專門發電查問許世友在哪裡。此時的許世友因腿傷複發在膠東蓬萊縣艾山湯治療,因而華東野戰軍一開始向軍委推薦的濟南戰役攻城總指揮不是許世友。毛澤東得知後,直接出面進行幹預,親自點将,明确提出必須由許世友擔任攻城總指揮,這裡,足見毛澤東對許世友的關注與信賴。

  
      華東野戰軍接到毛澤東查問許世友下落的電報後,一面立即回電給毛澤東,報告許世友治療腿傷的情況,一面給許世友發電報,說毛澤東點名叫他指揮打濟南,要他立即趕往濟南前線。正在養傷的許世友聞訊真有點“受寵若驚”,領袖的信任使他欣喜若狂,顧不上走起路來既疼又瘸傷未養好的腿,日夜兼程趕往千裡之遙的山東兵團司令部駐地泰安。

  
      雖說許世友南征北戰,率部攻克過不少城鎮,但像攻濟南這樣的大城,還是第一次。因此,他不得不認真,不得不謹慎。作為攻城總指揮,許世友決定攻城前,親臨實地偵察,以便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化裝成車老闆,帶上由兩位主攻兵團的團長化裝成押車卸菜的夥計進城偵察。難怪有人說許世友打仗心細,猶如姑娘繡花,單說将軍去偵察,在中外戰史上,也是空前少有的。

  
      “幹什麼的?”城樓上持槍的哨兵出來盤問。“你沒長眼嗎?我們給國軍送蘿蔔來了!”許世友不緊不慢地答道,“假若你們不吃,我們就拉回去了。”兩個哨兵認真檢查了車上的貨物,又認真審視了車老闆,認為無疑,才下了通行令:“進去吧。”許世友還真有心計,天下人誰還不吃菜?就這樣許世友和他的“夥計”,連闖三門四關,最後完成任務而歸。所以有人說:“跟着許司令去打仗,情況明,決心大,不打糊塗仗,叫人痛快!”

  
      為了攻克濟南,在攻城部署上,許世友提出了把攻城部隊分成東、西兩個集團,夾擊對攻。在攻城戰術上,采用“牛刀子戰術”。這個口号好懂好記。所謂“牛刀子戰術”,是指濟南工事強固,縱深長,明碉暗堡成千上萬,在攻濟戰役中,強調打敵要害,集中兵力、火力、殺開一條血路,鑽進去打,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插敵人的心髒。因此他又強調東西對攻,不要在下面明确主攻助攻,通通都是主攻。真正的主攻,隻要指揮員做到心中有數就行。

  
      許世友帶領他的部隊硬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地經過8天8夜沒合眼的戰鬥,完全攻占了蔣介石以為可以固守半年或三個月的濟南,全殲敵11萬重兵,王耀武化裝逃跑,被我哨兵查出抓獲。

  
      許世友用他令人矚目的赫赫戰果回敬了毛澤東對他的信任。

  
      中共中央在賀電中強調指出,濟南戰役的偉大勝利,“證明人民解放軍的攻堅能力已大大提高,勝利影響已動搖了蔣介石反動軍隊的内部,這是兩年多革命戰争發展中給予敵人的最嚴重的打擊之一。新華社為此發表社論《慶祝濟南解放的偉大勝利》(社論為毛澤東親筆改定),社論稱:“這個偉大的勝利”來得“意外的迅速”,“甚至全國的人民也因為它的意外的迅速而驚異”。

  
      美國通訊社也不得不承認說:這是一個“動搖蔣介石政權根基”的軍事勝利,已使國民黨最高統帥部驚惶得目瞪口呆。

  
      1949年後,許世友先後任山東軍區副司令員、司令員。1953年,他率部參加了抗美援朝,任中國人民志願軍第3兵團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共和國上将軍銜,後任南京軍區司令員、國防部副部長、廣州軍區司令員,1980年任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曾當選為中共第八屆中央候補委員、中央委員(1968年遞補)、第九至十一屆中央委員和政治局委員會委員,1982年被選為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副主任,1985年10月病逝于南京。

  
      許世友作為性格将軍,傳奇将軍,還突出地表現在,他是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高級官員中去世後惟一實行土葬的人。

  
      據記載,中國共産黨在北京舉行的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前五個月的一天,毛澤東、彭德懷、康生、劉少奇、周恩來……都在寫有“凡是贊成火葬辦法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請在後面簽名。凡是簽了名的,就是表示自己死後一定要實行火葬。後死者必須保證先死者實行火葬的志願”的《火葬倡議書》上簽了名。五個月後,參加會議的黨、政、軍領導都踴躍在《火葬倡議書》上簽了名。隻有一個人當時沒有表态,更沒有簽名,這個人就是剛剛被增選為八屆中央候補委員的許世友。他不但沒有簽名,在會議期間,還十分認真地向毛澤東表示自己對火葬的不理解。

  
      毛澤東聽了許世友的申述,既沒有首肯,也沒有批評,而是一笑了之,從中可見毛澤東對許世友特有的寬容。二十九年後,當鄧小平得知許世友逝世的消息,考慮當年毛澤東的未置可否,特批許世友的遺體不火化,而是運回大别山與他的母親葬在一起,滿足了将軍的生前要求:“我一生自幼離家參加武裝鬥争,報孝老母不足,活着盡忠祖國,死後盡孝老母。死後無有别的要求,願與老母合葬。”

  
      作者點評

  
      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在革命戰争中,從農民成長為将軍的人并不乏其人,然而從八年少林寺的生活中走出來,并鍛煉成為堅定的革命軍人和将軍的卻是絕無僅有。許世友将軍以其獨具的個性且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生,在中國革命的高級将領中獨領傳奇将軍的美名。

  
      許世友将軍以他與衆不同的性格特征,在中國軍事史上譜寫了許許多多的曲折感人的傳奇故事。将軍的去世,又由于其獨有的性格特征使他成為新中國高級官員中惟一實行土葬的人,這給他一生增添了更濃厚的傳奇色彩。

  
      如果說許世友将軍是以其獨有的特殊性格譜寫出他的傳奇故事,還不如說是因為有了毛澤東,才使許世友将軍的傳奇生涯更顯得光彩奪目。倘若沒有毛澤東對許世友的關愛、信任,中國革命史上就不會有這名赫赫虎将,就不會有許世友這位性格将軍、傳奇将軍。因此,我們可以說,在許世友将軍獨特性格和傳奇故事的後面,站着的是偉人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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