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更+二更】
蔣麗:“???”
蔣麗的哭聲都停滞了一瞬間, 眼淚挂在眼邊要落不落的,十分滑稽。
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歡喜冕下還不知道穆棱的身份不成?
那今天安排這一遭是為了什麼?
她霎時心亂如麻, 哭着求饒的聲音哽在了喉嚨裡,上不上、下不下。
别說這幾位當事人了, 就連一旁的謝泠和林惜也蒙了。
她們的眼神不停地在宋歡喜和穆棱兩人身上徘徊,漸漸的又加上了宋植。
真仔細看起來,确實能尋到眉眼間的幾分相似之處。
其中, 宋植長得和宋歡喜非常像,穆棱長得又和宋植非常像。
光看宋歡喜和穆棱兩個人不明顯,但是三個人放在一起,代入血緣關系往回想, 便有種“原來是這樣”的恍然感。
但這件事情還是非常的令人意外!
辦公室的空氣中充斥着難言的沉默。
最終先開口的是宋歡喜:“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穆棱是宋枝的兒子?”
“不!不是這樣的!”在這個時候, 蔣麗的求生欲非常強大,連忙着急解釋。
“我是在幫阿植走動的時候才發現穆棱的, 當時我太心慌意亂, 是一時沖動之下才……”
“夠了!”宋歡喜沉聲冰冷地喝止了她,“我不想再聽你的狡辯, 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别的事嗎?”
“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蔣麗的眼淚唰唰唰往下掉,無助地坐在地上流淚, 滿是痛苦和忏悔。
隻是在座的諸位都不是會被她的眼淚打動的人,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她身側,一直沉默的宋植好似終于從這個重大的消息中回神, 膝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媽, 麗麗有錯, 但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家。”他的聲音沙啞。
“哦,你的意思是她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應該被原諒?”宋歡喜怒火沖天,嘲諷地反譏。
宋植沉默地低着頭,沒有再說話,态度卻很明顯。
另一邊,穆棱的指尖微微繃緊,斂着纖長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一切波瀾。
林惜忽的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地掃過了地上跪着的男人,又看向了涕泗橫流的蔣麗。
“先不說這嚴重違法的手段,退一萬步講,蔣麗剛剛不是自己還說了,出發點是對宋枝的嫉妒嗎?”
“我……”蔣麗哽了一下,啞口無言,隻能捂着臉不住地哭泣。
宋植則擡了擡頭,極快地看了林惜一眼,語氣硬邦邦地開口:“這是我們的家事。”
還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林惜沒在意他聲音中的冒犯,反而探究性地捕捉到了他眼中掠過的那道光。
怎麼看起來,這位……宋植,似乎有些看不起女性?
對宋歡喜還好些,可能是因為母親的身份;謝泠亦然,恐怕有冕下身份的因素。
但面對陌生的她,即使竭力隐藏得很好,眼中的自視甚高和不屑之意還是帶出了些許。
甚至偶爾掃向穆棱的視線中,都帶着……鄙夷和痛心疾首的失望?
林惜沒在意,但辦公室裡有人在意着呢!
宋植話音一落,宋歡喜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黑沉着臉:“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宋植垂下了頭,直接認錯:“媽,我錯了。”
這樣敷衍的态度,讓宋歡喜恨不得直接上手去抽他。
但林惜恰到好處地握住了她的手,朝她安撫地笑了笑。
這個崽子這麼對你說話,你還準備幫着他?
宋歡喜的眼睛裡好像都在冒着火。
林惜淺笑着朝她搖頭。
宋歡喜畢竟養尊處優慣了,平時幾乎沒有任何人和她頂嘴,表達能力還是欠缺了些。
之前的話都是她寫好稿子讓她記下來的,到現在就是車轱辘話說來說去,完全戳不到點子上。
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交給她吧,既然主動把她拉入了戰場,那就不能怪她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了。
雖然這樣聽起來有些跌份,但嘴炮這種事情,就是痛痛快快地把對方的臉皮全部撕下來才爽。
林惜慢條斯理地起身走了幾步,咔嚓一聲将一雙鐐铐戴在了宋植的手腕上。
——是和穆棱手上的那個一模一樣的,異能限制鐐铐。
“你這是什麼意思?”宋植臉色難看,猛地擡頭,眼中有殺意一閃而逝,像是受了什麼萬分的屈辱。
但與此同時,他的瞳孔微縮,拳頭攥緊,萬分警惕地看着林惜的方向。
剛剛她的速度太快了,戴上鐐铐雖然是出其不意,但即使他提前防備,也不一定能躲開。
“沒什麼意思,就是擔心之後你說着說着突然動手,我一個嬌弱的女人能怎麼辦?”
林惜已經退回了原來的位置,無辜地攤了攤手:“總不好直接躲進種植空間?隻好先下手為強了。”
這種異能限制鐐铐的管控非常嚴格,她還是找了許久,才從冕下的庫存中翻了出來,這不就用上了?
“你……”宋植面沉如水。
“我?我什麼我?我本來是準備一個個來的,既然你非要插隊,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林惜狀似随意地掰着手指:“首先,就從你的軍旅生涯來說吧。”
“奮鬥了那麼多年,妹妹都升了上将,自己還隻是個小小的校級軍官。”
“但在妹妹離開的短短十八年裡,就像坐了火箭一樣突飛猛進,直接飛升到了上将位置,最主要我仔細翻了許久,也沒找到你有什麼突出性的大功勞。”
“哎呦,有一點差點忘了說,濰城之戰應該是你第一次擔任這種大型戰事的總指揮,這事兒還是你自己争取來的,結果……”
林惜啧啧了兩聲。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你……”位高權重多年,宋植何曾受過這般屈辱,死死盯向林惜的眼神裡幾乎全是刀子。
如果眼神能殺人,林惜恐怕早已屍骨無存。
不僅如此,他的手背上還蹦出一根根明顯的青筋,剛一爆發手腕便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狠狠咬牙,被反沖力帶得跌坐在地上。
是妄圖動用異能,卻被鐐铐限制導緻能量反沖。
宋歡喜和謝泠同時震驚地站了起來,看向宋植的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大庭廣衆之下攻擊冕下,他是瘋了還是不要命了!
之前林惜刻意給宋植戴上異能限制鐐铐的時候,她們還有些不理解,現在看來……
竟然真有人的膽子大到這種程度!
要是真傷到了林惜半點,簡直死上一萬次也不足以贖罪!
穆棱也迅捷地站起似乎想要護在林惜的身前,隻是看見宋植手腕上鐐铐亮起的光便退了回去,沒引起旁人的注意。
在場的衆人,最冷靜、處之泰然的竟然是當事人林惜。
早在瞥見宋植眼中的那道暗光時她便有所預料,隻是沒想到他的定力這麼差,隻是簡單刺激兩句就受不了了。
還是被旁人的吹捧慣壞了,這可還僅僅隻是開胃菜。
林惜故作誇張地退後了兩步:“不是吧,你怎麼反反複複就是這一個字!而且這是惱羞成怒想要殺我滅口?我真的好害怕!”
宋植臉上狠辣的殺意幾乎都快要化成液體。
隻是看見自家母親和謝泠兩人的神色,也知道自己的失态,隻得死死咬牙壓抑下去。
說到底還是欺軟怕硬,在他看來,座上三人,兩個冕下,隻有林惜一人身份不明,應該是妄想讨好他母親的小人物。
“抱歉,是我沖動了。”他咬牙切齒地說着道歉,字裡行間滿是屈辱。
“你們夫妻不行啊,怎麼一個句子還是換着用的,莫不是腦袋空空直接詞窮了?”
林惜嫌棄地晃了晃食指,搖頭感慨:“這樣一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畢竟你們本來就不是什麼聰明人!”
宋植的牙齒咬得嘎吱響,臉上也全是紅色。
不是被戳中了羞的,是被林惜所說的話氣的。
“不然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蠢事?”林惜嗤笑。
“宋植,你是總指揮官,自己犯了怎樣的大罪自己不清楚?怎麼關押了一段時間就簡單降了一級查看?”
宋植的手背青筋愈發明顯,手腕都腫脹起來。
林惜繼續不急不慢地往下說,戳着他的心肺:“當然了,你不光是蠢,還是壞!”
“既然罪責推脫了,那肯定有頂罪的人。不過問題不大,裝聾作啞裝成看不見不就行了?”
“于是還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大義凜然地說上一句,她是有罪,但都是為了我!”
“合着,就您宋植上将最單純無辜?不,該喊宋植中将。還是不對,現在該是一撸到底,連個少尉都不是了。”
林惜一連換了三個稱呼,似笑非笑。
宋植的面皮全部被撕碎踩在了地上,整個人垂着頭死寂般的沉默。
蔣麗含着淚搖頭,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衣服:“阿植,阿植她說的都是胡編亂造的,對不對?你說話呀!說話!”
她怎麼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可回想宋植還被監-禁拘押時的幾次探望經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宋植的字字句句中好似都帶着引導的趨勢。
甚至就連她之所以生出利用雪雪的想法,也是因為宋植的幾句話……
【雪雪長得像我,但更像她姑姑。】
【隻有媽能幫我了,可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管我的。】
不!不是這樣的!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
蔣麗使勁搖頭,似乎要将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甩出腦海。
林惜慢悠悠地歎了口氣,指了指她手腕處的珍珠手鍊。
“這位蔣麗女士,您也不用再自怨自艾了,看看你手腕上的珍珠手鍊,再想想其他的事。”
蔣麗猛地一縮,下意識捂住了手鍊。
“我找找。”林惜打開了光腦搜索,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
“就您手上珍珠的大小和成色,光是這一串便在五百萬信用點以上。”
“還有發飾、耳環、項鍊等加在一起,一千萬信用點都頂不住。”
“宋植每個月的津貼在這裡,花錢又是個大手大腳的,要不你來解釋解釋,你購置的那些珠寶首飾和别墅是怎麼來的?”
“我記得,曾經我應該把自己那部分百分之一的收成贈給了宋枝。”謝泠補充了一句。
宋歡喜也清醒過來,何止是謝泠那份的百分之一?還有她這裡的百分之一,無法計算的其他龐大财富!
宋枝沒有後代,全部都落到了蔣麗的手裡。
不對!宋枝是有親生兒子的,而且是律法上承認的親生兒子!
難怪!難怪!難怪蔣麗要多此一舉對穆棱動手!
嫉妒什麼的必然是有的,但這隻是表面的遮羞布,更多的還是對那筆财富的貪婪之心!
鸩占鵲巢十八年,怎麼舍得将這些再拱手相讓。
這一次,蔣麗是徹徹底底地癱倒在了地上,臉上寫滿了絕望。
她知道,這次是真的完了!再也沒有任何翻身的餘地!
但是……
“雪雪!媽,還有雪雪!雪雪不能沒有爸爸媽媽的!”蔣麗聲嘶力竭,垂死掙紮,拼命地祈求。
“我會把雪雪接回日冕别墅,她就不用你操心了。”宋歡喜果斷地說。
死氣沉沉的宋植終于再次擡頭,這次,他看向的是宋歡喜。
“媽,你總是這麼偏心,從來沒有變過。尤其的無情,對我是這樣,對爸爸也是這樣。”
“的确,我承認。”宋歡喜坦誠道:“我知道我天生沒有責任心,喜新厭舊幾乎是本能。”
“但我的身份在這裡,我的付出和功勞給了我選擇和放縱的權利。”
顧忌到穆棱,宋歡喜并沒有點明冕下的身份,繼續說了下去。
“我從未逼迫過别人,男未婚女未嫁,每一任都是你情我願,孩子們也都好好地養大了,盡了基本的撫養權。”
“而且,說一千道一萬,宋植,你才是最沒有資格這麼說的人,因為你是其中的既得利益者。”
“你小時候因為宋枝得了我的例外偏愛,大了繼承了宋枝的人情和财富,順風順水地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隻是德不配位、必遭反噬,落到如今的下場,也是你罪有應得。”
宋歡喜撥通了光腦,冷靜地吩咐。
“進來幾個人,把宋植和蔣麗帶出去,送回中心城的軍事審判庭,所有的罪責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不必看我的面子。”
宋植和蔣麗仍然不甘心,蔣麗更是完全舍棄了自己優雅的僞裝,痛哭流涕求饒。
可惜宋歡喜的團隊裡每人都是訓練有素,專門的護衛中更是有不少的異能者,根本不是蔣麗能掙脫的。
“媽……媽!!!”蔣麗不住地流着淚搖頭,嘶吼的聲音尖銳,卻仍是像垃圾一樣被拖了出去。
林惜平靜地俯身:“蔣麗女士,我建議你還是把哭求的話放到軍事審判庭上。”
她淡淡地補充:“畢竟按照罪責,宋植不過是言語上的引導外加裝聾作啞,但你可是有了明确的犯罪記錄。”
利用兩歲的女兒偷盜冕下的玉印,篡改濰城之戰的罪責,誣陷一名少校軍銜的軍人成為孕奴。
這樁樁件件全部加在一起,每一筆都足夠蔣麗用餘生來償還。
幾輩子都不一定能贖完自己犯下的罪。
而宋植呢,雖然面皮子被扒拉得差不多了,但是并沒有真正地觸犯到哪條聯邦律法。
因此極有可能是一筆賬、一筆清。
蔣麗耍盡手段幫他逃脫的罪責得重新按回去,也就是軍銜一撸到底。
畢竟這樣圖謀不軌、沒本事還自視甚高的人放在軍隊裡,那就是一個巨大的毒瘤。
當一個普通的軍人還好,當軍官,那就是害了麾下所有的戰士。
蔣麗神色驟變,顯然是也反應過來了什麼,惡狠狠的目光死死地盯向了旁邊的宋植,充滿了怨毒。
她毀了!她的一輩子都毀了!
歸根究底離不開宋植的算計!!
她怎麼甘心?她怎麼能甘心!
既然自己已經陷在淤泥裡面爬不出來,同樣是罪人的宋植,怎麼能夠逃脫軍事審判庭的審判?
看出她神色的變化和怨恨對象的轉變,林惜輕笑一聲直起了身。
這件事情算是就此落幕了,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無論是宋植還是蔣麗,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也沒心思、沒能力再來影響他們的生活了。
到底能力的上限在那裡。
沒了冕下後代的身份,沒了軍中大佬的面子情,他們還得互相攀咬折騰,翻不起大風浪來的。
事實卻是如此,切合地按照林惜的預測發展了下去。
蔣麗手中罪孽深重,最終被判刑為一輩子的空間農奴。
她所在意的一切——金錢、權利和地位——盡數化作烏有,終身不能有屬于自己的财産,隻有日複一日的重複耕種勞作。
而宋植,因為蔣麗抖出來的諸多不光彩事迹以及證據控告,到了最危險的前線地帶,唯一的工作就是對戰無窮無盡的變異獸。
擊殺的變異獸數量可以兌換基礎的衣服和食物,但卻沒有任何的晉升機會,前途一片黑暗。
他的指揮能力一塌糊塗,但畢竟還是個異能者,戰鬥實力還成,也算是物盡其用。
隻是他一向極為自信,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最終想盡辦法勾搭了當地一名地位不錯的貴女,成了她的男寵,想要借此重新回到權利中央。
可惜那名貴女也不是吃素的。
看中了他的樣貌和異能者身份,讓他為自己生了幾個不錯的孩子,提供了不少的空間食物。
但也隻是這樣罷了,想要更多的,那是一點沒有。
于是之後的一百多年裡,宋植重複着孕育、修養、上前線殺變異獸……孕育、修養、上前線殺變異獸……
以此往複。
他也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最終還是沒能有對自己下手的勇氣,窩窩囊囊地過完了一生。
等老了,退下前線留在了條件惡劣的當地生活,生下的那幾個孩子按照最低贍養标準每月給他打錢。
宋植成了個普普通通的刻薄老頭,手裡緊緊巴巴,日常瘋瘋癫癫,經常逮着人便念叨自己曾經的事迹。
“我是上将,我是聯邦最優秀的上将!我的媽媽是冕下,我是冕下的兒子!!”
他的人生本該是那樣的,充滿了無盡的光輝和他人的敬仰,而非如今這般隻剩下遍地雞毛,蠅營狗苟。
然而被抓住的旁人隻是嫌棄地呸他一口,嘴裡不幹不淨地罵句“瘋老頭”。
蔣麗的結局也差不了多少。
危險的前線有着不少的貴女,戰士們大多要上戰場,因此耕種的勞動力非常稀缺。
農奴,便是犯了重罪的女性被迫遣送前線,在那些貴女們的空間中勞作。
隻有粗糙樸素的三餐填飽肚子,任何個人财産是想都不要想,那般性子的蔣麗怎麼能受得住?
可受不住也沒辦法,為了活着,隻能勉強堅持着繁重辛苦的耕種,一天天得熬着。
實在受不住了,便咒罵着陷她到如今地步的宋植,想想他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下場,似乎又痛快起來。
沒想就這麼熬着,蔣麗還真到了退休的年紀。
她耕種空間的那片貴女也是個心善的,雖然清湯寡水但也還有一天三餐,餓不死。
于是前線中多了一個退休的農奴老太太。
她瘦得和竹竿似的,尖酸刻薄、雙眼渾濁,總是站在門前絮絮叨叨地惡毒咒罵,狀似惡鬼。
仔細聽去,似乎是模模糊糊的"songzhi"兩個字。
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回到平安鎮貴女協會分會的當下。
宋植和蔣麗兩個人處理了,那他們留下的那筆财産——準确來說,應當是宋枝的遺産,該怎麼處理才合适?
冕下之中就沒有缺錢的,宋歡喜尤甚,于是她直接将目光轉向了穆棱。
雖然不知道怎麼面對,但看這張臉還有蔣麗的表現——她甚至已經偷偷地驗過基因,穆棱必然是宋枝的兒子無疑。
按照聯邦的律法,他才是财産的第一繼承人。
“穆棱,你怎麼想?”宋歡喜問。
穆棱斂着睫羽,輕聲說:“我有姑姑,有奶奶,她們對我很好。”
雖然那位未曾蒙面的“母親”,聽起來也是一名極其優秀的人,但到底是有緣無分。
說實話,不光是對母親,甚至對早亡的父親,穆棱有思念回憶,但其實并無太多真實的厚重感情。
甚至比不上諄諄教誨他的曼荒沙漠上将,親自撫養他長大、照顧他的穆大娘和穆家其他人。
至于認回這位“來頭非常大”的宋歡喜“外婆”,他就更沒有這個想法了。
聽他們對話中隐藏的信息,宋歡喜應該有不少的兒女和孫輩,他親生母親不過是其中之一,他就更是不值一提。
“謝謝你們。”
穆棱說着,起身向宋歡喜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若不是她們的幫助,他不可能這麼簡單地洗脫罪名。
“但财産還是交給你們來處理吧,或是收回去或是捐出去,希望能被用在最有用的地方。”
穆家是平安鎮的小康之家,并不需要一筆額外的财産,他就更是如此。
他甚至不準備知道那具體是怎樣一筆巨大的财富。
人非聖賢,即使是他也不能保證一點不起垂涎之心,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去看。
“好的,交給我來處理。”宋歡喜也有些意外,輕歎了口氣答應下來。
最終那一筆錢,微微微微微少的屬于宋植家的那部分給了宋雪,剩下的全支援給了前線軍隊。
——最大的一筆,是安全區外宋枝用生命守護的那一座城市。
想必若是她還在,也會同意這樣的處理方式。
一切結束,宋歡喜和謝泠兩人先出了辦公室,林惜卻留了下來。
“穆棱,你想要打掉這個孩子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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