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法瑞沙與格裡茨與斑捷諾
“關鍵在于帆遖這個名字!”格裡茨提示說。
“……什麼意思?”斑捷諾問,“難道這其中有某種秘密,關于獨角鲸?所以……其實不應該寫在這裡?”
“不、不,沒有到那種程度。”
格裡茨擺擺魚鳍,作出解釋。
法瑞沙湊熱鬧說道:“帆遖有另一種讀法?這裡面包含着特殊的地域差别?看上去是個普通的名字,其實蘊含着部分白豚對獨角鲸的歧視?”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斑捷諾驚訝的問。
“我還以為這在海裡很常見。”法瑞沙解釋說:“這段時間,劇場的劇目,都是這種風格。什麼叫小金魚‘水泡眼’,實際上是歧視小金魚的眼睛長得不好看。什麼叫水草花‘枯稻草’,也是故意為了貶低對方才這麼說。”
斑捷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人類寫得那些劇本吧,我也有看到過。”
“雖然讓人類加入白豚的創作,帶來了很多新鮮有趣的故事。但說實話,除了好東西,還有不少壞東西傳進來了。”法瑞沙煞有其事的評價。
格裡茨卻說:“不對,都不對。”
它遊到兩條白豚之間。
“傳說中的斷角獨角鲸,隻是一種猜想。事實上,那些琉璃灰色的獨角獸們,從沒有一直出現過角折斷的情況。”
法瑞沙很吃驚:“那樣長的角——竟然不會折斷嗎?騙人的吧!”
“這麼說來,好像确實曾經看到過一些記錄。”斑捷諾皺着眉頭,努力回憶,“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說,他們從小就會在獨角上刻印魔法,所以,隻要魔法不消失,角就不會折斷。”
回憶完,斑捷諾看向格裡茨。
對方露出“确實如此”的表情,這讓斑捷諾放心不少。
格裡茨繼續說道:“關鍵點在于——那隻獨角獸沒有名字!”
“啊?什麼意思?”法瑞沙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哦,這樣,”斑捷諾倒是理解了格裡茨的話,“也就是說,帆遖是作者牡蛎岩故意編出來的角色,并非傳說中的那隻斷角獨角獸,就是純粹根據斷角的傳說,創作了一個形象?”
“對,就是這樣。”
格裡茨補充說:“枕水母對白豚有緻幻的效果,也是在獨角獸的角意外折斷後,才發生的劇情。
“說是在抵達流翠環城之前,在海中冒險的白豚跟早就認識了的古老鲨魚珂蘭汐,一同從熱帶海域遊向寒帶海域。珂蘭汐凍壞了,不願意繼續向前。白豚于是獨自抵達了極地。
“白豚見到了獨角獸帆遖,對方說要帶難得一見的旅客去家鄉看看。然後,他們就在極地遊玩了一段時間。獨角獸帆遖決定跟着白豚一同去海洋中冒險,順便帶着家人的囑托,返回古老鲸魚的發源地,看看那裡的情況,是否可以重新搬回去居住了。
“白豚帶着獨角獸帆遖遊到了與古老鲨魚珂蘭汐分開的地方,結果從附近的砗磲那裡聽說,珂蘭汐找到了流翠環城的下落,于是遊去查看了。白豚便帶着帆遖,一起去尋找珂蘭汐。在尋找珂蘭汐的過程中,他們得知流翠環城被海獸入侵,岌岌可危。于是,白豚與帆遖一同對抗海獸。就是在這時,枕水母作為反派登場,在帆遖的角被海魔釁折斷後,阻攔了白豚去救援的道路,被毒素侵蝕了神經,陷入了幻覺。
“幸好古老鲨魚珂蘭汐帶着被關押的流翠環城的原住民,從地牢逃了出來。關鍵時刻,沖到白豚身邊,用尾巴甩了枕水母一下,将其一分為二。《牡蛎岩》的故事說,流翠環城的水母群,就是那個時候遺留下來的。她們都是枕水母的分身。因為這個說法很浪漫,所以,我當時看過一遍,一下子就記住了。”
法瑞沙聽完故事,說道:“感覺能夠看到畫面了。我能去貝殼宮的書庫裡,借閱這份卷軸嗎?”
“當然。整個故事還挺好玩的。隻要不帶腦子去分析。殺時間很不錯。”
斑捷諾聽完,有些煩躁地搖了搖頭。
“不行,我感覺壓力好大。不停想要思考,哪裡對,哪裡不對……薩爾特林老師還說我隻判斷不思考……才不是這樣,我明明一直在思考,甚至有點想得太多了!”
沒想到,格裡茨卻說:“我覺得薩爾特林老師說的挺對。”
“為什麼?”原本還有點頭腦發昏的斑捷諾,一下子警惕起來。
“因為你太在意别人的說法了。甚至在意到一個字,一個詞,都不能有差錯。否則,就會讓你的認知邏輯糾纏到一起,像是一個毛線團,還打成了死結,怎麼解都解不開,甚至越解越感到混亂。”
這話跟薩爾特林老師一樣,直截了當,一針見血地紮進了斑捷諾的心裡。
它沉默片刻,說道:“不,我不是這樣……你說錯了。”
格裡茨沒有跟薩爾特林老師一樣繼續與斑捷諾糾纏。
在格裡茨眼中,這是吃力不讨好,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
——這家夥最後會怎麼樣,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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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白豚是長生種,擁有很多時間,格裡茨也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說不通的家夥身上。
格裡茨看向法瑞沙。
這種類型的白豚……相對比較單純,隻擅長自己的專業,其他的事情,都不怎麼在乎。
但溝通起來,對方能夠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也能夠根據實際情況,調整自己的說法。
格裡茨又看向還在昏迷的白豚……蒙恩和挪彭那些家夥,倒是比較難纏,但都有自己明确的目的,不會做出一邊渴望得到救助,一邊把救助者推走的情況。
想到這裡,格裡茨轉了轉眼珠。
挪彭那家夥倒是有可能為了自己的目的,故意演戲,但真的需要某些東西時,那家夥絕對會不擇手段地争取,絕不因為自己的偏見喪失機會。
蒙恩……唉,那家夥幾乎用自己的念頭把世界重新編織了一遍。
格裡茨想,如果不考慮神明的意願,以及信徒的想法,它都直接想用“命運的模仿者”來稱呼蒙恩。
至于這個昏迷在地的家夥……幻覺之下,雖然會暴露出内心的欲望,但沒有辦法看到它的處事手段,這不符合自己的辨識模型,格裡茨在心中暗自歎息,果然……還是需要更新一套新的認知模闆,這樣,就能夠更簡便地解決對外界事物劃分類型的需要了。
格裡茨的沉默,在斑捷諾看來,就是認輸的訊号。
斑捷諾想,相比于薩爾特林老師,還是格裡茨比較懂事,不會故意難為自己。
格裡茨的行為,讓斑捷諾對它的好感提升了。
也許,格裡茨本身也沒有讨厭的必要。
斑捷諾很清楚,自己之所以開始讨厭格裡茨,隻有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模仿不來的嫉妒。
二……則是之前跟薩爾特林老師的交談,讓它有點被冒犯,所以在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