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好景不長
一路上,環王後腳步匆匆,終于來到了國舅府小門前。
她顧不得整理自己略顯淩亂的發髻和衣裳,徑直推門而入,見到國舅後,立刻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小弟啊,這赤櫻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說沒就沒了呢?難不成是有人在暗地裡搗鬼嗎?”
國舅鐘銘一臉凝重地看着環王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姐姐呀,那個黎家的小子實在是太過邪門了。
隻要跟他沾上關系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先是赤櫻聖女離奇失蹤,緊接着赤芙長老也遭遇不幸,最後竟然連整個赤櫻教都毀在了他手裡。
更讓人驚訝的是,就連一向眼高于頂的應不染都對他禮遇有加,甚至尊稱他為師叔祖。
咱們昂兒這回恐怕是真的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物,踢到了一塊硬得不能再硬的鐵闆啦!”
說到這裡,鐘銘頓了一頓,但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其實他還有一件事瞞着環王後,那就是黎景程進入稷下學宮沒多久,就莫名其妙地染上了一種名為‘霜華’的罕見怪病。
據說這種病極為兇險,患者往往活不過數日。
想到此處,鐘銘不禁暗自慶幸,還好姐姐的兒子如今還能夠安然無恙地活着,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環王後可顧不上這些,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就算他真是鐵闆一塊,我也要想辦法給他敲碎!
如今王上連昂兒的面都不肯見,我好不容易找機會在王上面前提起昂兒,結果換來的卻是王上滿臉的嫌棄和厭惡!”說着,她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中打轉。
隻見鐘銘一臉凝重地沉默着,似乎心中正經曆着激烈的掙紮和思考。
而一旁的環王後見狀,則緊接着說道:“小弟啊,一開始就是因為東宮與那黎宿野走得太近,東宮又得到了江家的全力支持,簡直是如虎添翼!
為了我們的昂兒,也為了咱們整個鐘家能夠繼續昌盛下去,我才不得不采取如此之多的行動啊。
可眼下隻是碰到了一點點小困難而已,難道就這樣輕易地選擇放棄嗎?
如果讓其他人登上了王位,那咱們鐘家必将面臨滅頂之災,從此消失于世間,小弟啊,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清楚吧?”
聽到環王後這番話,鐘銘緩緩擡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憂慮,輕聲回應道:“姐姐,這些道理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然而,那黎宿野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以我們這般平凡之人去與之抗衡,無異于蚍蜉撼大樹,最終隻會落得個自取滅亡的下場罷了。
再說了,昂兒可是姐姐您唯一的親生骨肉啊,難道您真的忍心看着他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嗎?”
話音剛落,環王後不禁潸然淚下,悲切地哭訴道:“唉……左右都是錯,小弟啊,難道咱們鐘家當真已經走到絕境,毫無回旋餘地,隻能任由命運肆意擺弄,生死全憑他人定奪不成?”
看到姐姐如此傷心難過,鐘銘連忙安慰道:“姐姐莫急,請先聽我一言。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問題出在了黎宿野身上,那麼想要攻克他,就必須從黎家内部着手才行。
目前咱們絕不可再貿然動用手中所掌握的力量了,姐姐暫且安心等待,由我出面去找那黎秉澤好好談一談。
畢竟據我所知,他原本就對自己這個兒子不甚喜愛,甚至根本就不想讓他繼承家業。
如此一來,咱們正好可以順水推舟,成人之美,滿足他的心願。隻要黎秉澤站到我們這邊,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環王後憂心忡忡地問道:“那王上那邊究竟該怎麼去緩和呢?”
鐘銘嘴角微揚,胸有成竹地回應道:“姐姐大可不必擔心,王上無非就是被赤櫻教慘遭覆滅一事給吓得不輕,再加上京城之中各種流言蜚語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如此一來,自然令王上心中多生憂慮罷了。
咱們的昂兒一切安好着呢,王上必定會對他青睐有加的。
至于其他那些王子們,根本不值一提,有實力跟昂兒一決高下的唯有東宮那位。
但是,依我看呐,王上又怎會挑選一個整日病恹恹、行将就木的人作為繼承者呢?”
說着,鐘銘輕輕地拉起環王後那雙柔若無骨的玉手,溫柔地摩挲起來,并輕聲細語地道:“姐姐呀,這昆陽國将來隻會屬于我們鐘家。您且放心,不出十日,咱家昂兒定然能夠再次入得了王上的法眼。”
此時,環王後嬌嗔地輕輕拍打掉鐘銘握着自己的手,嬌聲道:“哼,你可是答應過我的,那就務必要說到做到!
今兒個我出宮着實倉促,實在不便久留于此,待到尋得合适時機,我定當悉心侍奉于你。”
鐘銘聞聽此言,不僅沒有松手,反而将環王後緊緊地摟在了懷中,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幾分。
他先是在環王後哭得微微紅腫的小巧鼻尖上輕柔地落下一吻,随後便迫不及待地覆蓋住了她那紅潤欲滴的朱唇。
正當兩人意亂情迷,鐘銘想要進一步有所動作之時,環王後突然恢複了些許理智,連忙伸手用力推開他,急切地呵斥道:“哎呀,你切莫這般肆意妄為啊!”
望着環王後匆匆離去的身影逐漸隐沒于沉沉夜幕之中,鐘銘站在原地,隻能滿臉無奈地輕輕搖着頭。
想當年,他們姐弟倆親密無間,感情深厚得如同一個人似的。
那時的他們,時常聚在一起開懷暢飲、盡情玩樂。
然而,就在那個特别的日子裡,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那日,或許是因為畫舫裡提供的美酒格外濃烈,又或者是湖中那些成雙成對、歡快嬉戲的鴛鴦無意間觸動了他們内心深處潛藏已久的情愫。
究竟是誰率先邁出了那一步,如今已難以追溯。
隻記得在那波光粼粼、微微搖晃的畫舫内,兩人最終徹底釋放了自己壓抑許久的情感。
此後的幾日,盡管彼此心中有些許别扭和尴尬,但那份熾熱的愛意卻如野草般瘋狂生長。
可惜好景不長,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猶如晴天霹靂,将他們硬生生地打入無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