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溟淵的秘密

        “首領，狸回來了。”  年輕的戰士在老巫營帳外通報道。
              “狸？！”鷹眉飛色舞的從老巫帳裡沖出來，他很久沒有喜出望外了。“快帶我去！”
              如果神鳥部落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鷹，狸絕對鷹可以把性命交付的那個。
              “咦？你怎麼這個點兒來我這兒了？”雷疑惑的看向高興的如同孩童一樣的鷹。她還在拿着骨串陪藏獒玩兒呢！
              “狸回來了！我猜藏獒會在你這裡，待會兒讓他來此處見我。”
              “狸？”雷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他去哪兒了？”
              “我讓他去尋傳說裡天神的孩子被先祖殺死後遺留的劇毒的下落了。”
              “這事兒我小時候聽阿爺提起過，據說有五位戰士活了下來，每人取走了一些。洞穴族的先祖就是其中之一，那劇毒在對抗鼠災的時候用了一部分，其餘的阿爺在龍脊山脈的時候贈予了我，我一直帶在身上，直到。。。”雷沒再說下去，隻是怨恨的把臉撇向一邊。對于鷹強制巫醫拿走雷的腰包和裡面她在龍脊山脈辛苦收集的奇珍異草的事情，她依舊介懷。更可惡的是，阿爺留給她保管的劇毒，如今還不知所蹤了。
              鷹對劇毒的丢失的确心中稍許有愧，但他從不後悔和抱歉把雷的藥草交給巫醫這件事，物盡其用才是物有所值。雷，當好她的首領夫人就可以了，手裡握着奇藥與劇毒，他膈應。
              “首領，狸回來了！”  在營帳的入口處，站着一個身影。他蓬頭垢面，頭發糾結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張臉。他的衣衫褴褛，破爛的布條勉強挂在身上，露出了古銅色的肌膚。他的眼神疲憊卻炯炯有神，仿佛經曆無數的滄桑依舊無法磨滅心中的熱忱。
              他的手中緊握着一把破舊的長矛，周圍布滿了毛刺和缺口，仿佛見證了他多年的探尋生涯。
              “快進來！”鷹激動的迎了上去。
              “不可，不可！首領，待我收拾一下再來回禀可好？”
              “好，好！快去快回！”鷹雙手不停的磋磨着，目送戰士離開。
              狸的腳步蹒跚而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他的身上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氣味，那是汗水和泥土混合的味道。他的身後背着一個破舊的背包，裡面裝着他的全部家當。
              “喝口水，我陪你一起等。狸很快就會回來的。”雷從未見到鷹在戰士們面前如此坦誠的展露情緒，想必狸對他而言一定是很鐵的哥們兒一樣的情誼。
              “薔薇，去取些好酒來，尤其是首領珍藏的那罐。我們為狸接風洗塵！”雷吩咐道。
              “是，夫人。”
              “夫人有心了。”鷹握着妻子的手，寬慰的說。對于雷醫藥包的事，他們夫妻各有各的立場，雷不再因此惱他，他便也不再與雷過去的行為計較。
              狸再次返回的時候，已經是幹淨利索的勇士模樣了。隻是風霜已經印刻在粗糙的皮膚，粗大的毛孔，以及深深的皺紋裡了。
              “狸勇士，喝一杯美酒吧，這是鷹一直為你留着的。”
              狸非常暢快的一飲而盡，接着把酒杯倒過來，展示在首領與夫人面前，竟一滴都不剩。他趴在地上，為二人行了一個大禮作為感謝。
              “起來，快起來。說說你這些年的經曆。”鷹激動的攙扶老友的手都有些顫抖。
              “首領，離開部落後我去了趟龍脊山，山脈的一面是我們曾經踏足過的曠野  另一面是荒蠻之地，我一直走到了盡頭，也未見任何人煙的蹤迹。接着我便去了溟淵。”
              “既然龍脊山脈沒有人迹，你直接折返便是，何故再去那溟淵之地。鲛龍族早已滅亡了。”鷹也将杯中美酒一口焖下肚，自以為是的笑言。
              “首領，陸地之大，還有數不盡的部落存在，您就不好奇溟如此廣袤，難道隻有鲛龍族這一個部族存在嗎？”
              “這個。。。”鷹陷入了沉思。難道真如狸所言，溟淵深處還有其他的部族？！但為何從未見過？
              雷聽了狸的分析，手心冒出一層汗，除鲛龍族以外的部族，她是知道的。因為在戈壁灘的時候，魚人曾親口同她講過，而他們的約定。。。雷開始擔心狸究竟發現了什麼秘密，又發現了多少。。。
              “我在探索東溟的時候，不幸被俘虜，并被關押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在那裡，我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虐待，但是我始終沒有放棄對您的承諾和回家的希望。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關押在何處，但有一點可以确定  這溟淵并非我們一直以為的那樣。至少，我被囚禁的地方是沒有水的。”
              “沒有水？！怎麼可能？！”
              “是真的！我所困之處，頭頂能清楚的看到魚兒經過，腳底也有水和沙灘，仿佛是溟淵内的溟淵。”
              “你如何逃脫的？”
              “具體如何逃出的，我沒有記憶。我隻記得一個看守我的魚人指着我脖子上的天火碎片  我取下來遞給她，然後指着頭頂，告訴她我要離開這裡。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就躺在東溟的海灘上了。”
              “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首領，溟淵裡有很多秘密，那是我們從未想過，也想象不到的異世界。”
              “那魚人是何樣貌？”
              “跟鲛龍族有些相像，但又不一樣，他們更接近于陸地上的人的容貌，但皮膚白皙潤滑，毫無瑕疵。”
              “你認為他們是否會有先祖遺留下來的劇毒？”
              “首領，既然陸地上的部落有，溟淵的部落應該也會有。傳說人類先祖拿着劇毒各自為王，千百年下來，有的先祖選擇在陸地上生活，也會有先祖選擇在水中吧。。。”
              “你又怎知水中的部落不是一直生活在溟淵的種族呢？”雷提出不同的意見。就憑她掌握的有關基因學的知識來判斷，人類是不可能僅僅千百年就能适應完全不同的維系生命的生存環境的。舊石器時代到雷前世出生的時期足足過了三百多萬年，那時為了适應饑餓進化的對高熱量食物的原始渴求，數百萬年後還依然保持着，否則那會有那麼多的肥胖糖尿病脂肪肝高血壓心髒病呢！
              “這，，  ，”狸被問住了。
              鷹也贊許的看向小妻子。
              所以，狸這次尋找神的孩子遺留的劇毒，無果而終；但他的新發現，就像一根埋進血管深處的針，不定時的随着血液循環在想象不到的地方紮她一下，令她心緒不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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