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逼婚
由于幾位和曲冬淩有正面交情的人物完全忘記了幫杜衡詢問解蠱的相關信息——或請求曲冬淩前往沂國楓玉都,總之,明之武和烏惜文他們二人收到的消息,完全是璧樰樓雪閣獨立搜集的情報。
因為曲冬淩先前受何遊之托進入霧箬山幫助他們一行人尋找蓮箬,所以雪閣的人在追溯到霧箬山之後,就完全失去了他的蹤迹。
這也是為什麼,明之武他們收到的情報會是“目标人物已超出可監測範圍,目前下落不明”這樣的内容。
聯系到曲冬淩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霧箬山,明之武和烏惜文便打算前往霧箬山再查探一番。
隻是,在此之前,他們要先去看一看蕭景逸。
僅聽杜衡的片面之詞是無法準确把握蕭景逸的具體狀态的。保險起見,他們兩個在征得杜衡的同意之後,決定親自出馬。
所以,第二日清晨,杜衡領了旨意匆匆入宮,與蕭景逸的軍隊會合之時,烏惜文和明之武便也趁人員流動量巨大的時候混入杜衡的軍隊,充作他的私軍。
隔着人群,兩人遠遠地望了蕭景逸一眼,發現他确實如杜衡所說,面色紅潤、體态矯健,沒有絲毫中毒的迹象。
蕭景逸站在高台上,杜衡在他下首,不知和他說了些什麼。他們兩個隔得遠,隻看見蕭景逸點點頭,杜衡便轉身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趕來。
烏惜文和明之武雖然不明就裡,但還是按照杜衡的安排,跟着隊伍穩步行進,很快來到蕭景逸所在的高台之下。
這支由兩百四十人組成的小隊,人數雖不算多,卻也不少。這會兒列隊站在蕭景逸眼前,一個個恭敬地彎腰颔首,并不敢擡頭直視聖顔。
杜衡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向蕭景逸行了一禮後,轉身走上高台,站在蕭景逸身後。
“你們,都是沂國的好兒郎。此次随寡人出征,更是行走在奪取最高榮耀的征程上。”
蕭景逸居高臨下地睥睨台下的兩百四十人,見他們都彎腰低頭,無人敢與自己對視,有些不悅道:“擡起頭來!”
台下整齊的方陣齊齊應了一聲:“是!”話落,所有人齊刷刷擡頭,目光如炬地看向台上的君主。
蕭景逸滿意地颔首,随後又說了許多激勵人心的話。片刻後把杜衡叫到身前,交代道:“台下站着的,都是你的同袍。告訴寡人,你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把每個人都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杜衡高聲道:“末将必不辱命!”
台下站着的所有人情緒高昂,竟一起開始高聲呼喊:“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受到這種氣氛的感染,烏惜文和明之武也不由得熱血沸騰,和身旁的人一同高呼。
就在這時,一名身着大紅色宮裝,外罩純白紗衣的女子款款走來,看着台下士氣高昂的将士,嬌美精緻的臉上扯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她雲鬓高聳,頭戴鑲嵌有珍珠、蚌殼、綠松石、瑪瑙、水晶、紅寶石等珠寶的金花冠飾,極盡奢華。
她的妝容繁複精緻,額間點綴着金箔制成的不知名花朵,眼尾的胭脂飛揚,稍顯妩媚。她的腰間戴着用珍珠、花钿串連而成的璎珞,蓮步輕移間随風浮動,頗有弱柳扶風之感。
随着她的到來,空氣裡似乎浮起一陣暗香。朝陽穿透雲層直直照射下來,更是為她雍容華貴的身形鍍上一層金光。
台下的聲音漸漸止息,所有人都被公主殿下罕見的傾世容顔鎮住了,偌大的廣場上滿滿當當的人,卻安靜地落針可聞。
混迹在人群裡的明之武和烏惜文也震撼不已。因着杜衡帶領他們一行人來到蕭景逸近前,所以他們現在能很清楚地看到台上的蕭景逸和蕭顔汐。
所以,他們很清楚地看到,蕭顔汐眉間那熟悉的花钿形狀。
見台下的聲音止息,蕭顔汐掩唇笑了。她來到蕭景逸身邊行了一禮,低眉淺笑道:“皇嫂身體抱恙不能前來送行,特意托我前來。”她擡頭看着蕭景逸,臉上滿是不舍和擔憂,“皇兄,此去山高水遠,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蕭景逸欣慰地扶起她,揮一揮衣袖,示意她看向台下。
“顔汐,你看,如此多精兵良将與我同行,你盡可放心。”
站在蕭景逸身後的杜衡立刻上前,躬身對二人道:“請公主殿下放心,末将一定會照顧好君上。”
他轉身,面向台下的衆位将士,朗聲道:“杜家軍在此立誓,一定會誓死保護君上!”
台下的衆人立刻給予強烈的回應:“誓死保衛君上!誓死保衛君上!”
杜衡擡手示意,高台下的震天喊聲立刻停止。他轉身,面向蕭景逸和蕭顔汐,深深作揖,垂下頭,語氣恭敬:“請君上和公主殿下放心,有杜家軍在,定能保護君上平安歸來。”
“很好,”蕭顔汐看着蕭景逸伸手虛扶起杜衡,眯了眯眼,溫和道:“有杜将軍這句話,本殿就放心了。”
杜衡拱手,“這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殿下言重了。”
蕭顔汐看着一派恭敬的杜衡,突然話鋒一轉:
“杜将軍如此大義,顔汐無以為報。我那大宮女對杜将軍心心念念、愛慕不已,不知杜将軍可願在臨走前給她一份希望?”
杜衡起身的動作頓時僵住,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一臉溫和笑意的蕭顔汐。
明明先前她向蕭景逸求賜婚已經被自己回絕了,她這是還不死心?為何在這樣的場合再次提起這件事?
見杜衡楞在原地,蕭顔汐馬上先發制人:“杜将軍為沂國浴血奮戰十數年,如今又為保護皇兄殚精竭慮,實是我沂國的大功臣。于我蕭家而言,更是大大的功臣!若杜将軍今日不答應顔汐這小小的請求,那顔汐真的不知該如何償還杜将軍這莫大的恩情了!”
蕭景逸不知想到了什麼,竟也開始幫蕭顔汐遊說杜衡:“是啊,杜衡你也老大不小了,顔汐那侍女對你既癡心至此,何不全了她的一片真心?也算是我蕭家對你的回報。”
“忠君為國,本就是臣生來的職責,何談報答?君上實在言重了,微臣惶恐。”
杜衡說着,雙膝跪地,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頭。
“微臣先前早已立下誓言,此生隻願得一心人。若無此人,臣甯願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