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華裳, 我可憐的華裳啊,娘終于找到你了!都是娘對不起你,讓你被拐子拐了去, 在外面吃了這麼多年的苦, 還險些被人給害了!都怪娘不好啊……”
“你放心, 娘一定給你報仇, 絕不讓你受委屈!華裳,你這就跟娘回去,娘以後一定加倍補償你,再也不會把你弄丢了!”
……
馮堇在一旁滿臉錯愕,聽薛夫人話裡的意思, 淨蓮師姐竟是她幼時走丢的那位嫡出女兒薛四娘?
但這怎麼可能呢?記得慧心師父說過, 在野外撿到師姐時,師姐一身傷痕, 還穿着粗布爛衫, 身上也無貴重物品,便以為是尋常人家丢棄的,又因着師姐腳踝處有一朵蓮形胎記,給師姐起名淨蓮。
胎記?馮堇恍悟過來,難怪昨日在山上豫王盯着師姐的腳踝看, 今天薛夫人就找來了,難道師姐真的是薛夫人的親生女兒?
薛夫人哭了好一會兒, 終于停下來後, 淨蓮雖然看着眼前這位夫人很面善, 卻還是提醒道:“夫人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叫淨蓮, 不叫華裳。”
薛夫人聽了這一句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但她也知道眼下不是哭的時候,便擦了擦眼淚道:“乖孩子,是我吓到你了,我的華裳自幼走失,年紀和你差不多,她左腳腳踝上有一朵蓮形胎記,你可願脫了鞋襪讓我看看,你腳踝上的胎記是不是跟我女兒腳上的胎記一樣?”
淨蓮下意識地看了師妹一眼,見師妹點點頭,便脫下左腳鞋襪,露出腳踝上的胎記。
因着昨日扭傷了腳,腳踝上還有些紅腫,但那朵蓮形胎記依舊很顯眼。
薛夫人抓着她的腳仔細看了看那朵胎記,與記憶中的形狀比對了下,終于确定,她沒有認錯,眼前這個穿着粗布法衣的小尼姑,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沒錯,我女兒的胎記跟你腳上這朵蓮形胎記一模一樣,你就是我的女兒,你就是我的華裳,我沒有認錯,天可憐見,這麼多年了,娘終于找到你了!”薛夫人喜極而泣,又拉着她的手激動道:“華裳,快,跟娘回家去,你爹還有你三哥都在家等着你呢!你大哥在外帶兵,暫時回不來,隻能等過年再回來看你了。”
淨蓮卻抽出自己的手,一聲不吭地低着頭。
“華裳,你這是不想跟娘回去?娘知道這些年對不住你,可你得給娘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啊!”薛夫人着急道。
見眼前這位夫人又要流眼淚了,淨蓮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便求助地看向師妹。
馮堇隻好走上前勸道:“薛夫人,這件事太過突然,師姐恐怕一時難以接受,不如讓我和師姐說幾句。”
薛夫人點了點頭,馮堇便拉着師姐到内間去了。
“師姐,外面那位夫人是成國公夫人,她是個心善之人,應當不會蒙騙于你,你應該真的是她走丢的親生女兒。她現在想接你回家,你是怎麼想的?”馮堇問。
“我,我不想跟她回去。”淨蓮小聲答。
“為什麼呀,師姐你小時候不是一直想找到家人嗎?我記得你那時候做夢都在喊娘親呢!”馮堇不解。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淨蓮面露羞赧,“現在紫雲庵就是我的家,我不想去别的地方,也不想還俗,而且,而且成國公府肯定有很多陌生男子,師妹,我害怕。”
“可成國公府好不容易找回親生女兒,應該不會再讓你流落在外了。”馮堇提醒。
“那怎麼辦?他們會不會去紫雲庵找麻煩?”淨蓮擔憂道。
“以我對薛夫人的了解,找麻煩應該不至于,但她若是去跟鏡花婆婆說想把親生女兒接回家,婆婆怕也不好再收留你了。”馮堇說。
“那、那我該怎麼辦?”淨蓮很是苦惱。
馮堇心知師姐回成國公府一事已成定局,隻能想法子讓她盡快接受這件事,便問:“師姐,我問你,你剛才看着那位薛夫人,可有親切之感?”
“那位薛夫人看起來是挺親切面善的,跟我小時候想象的娘親的模樣挺像的。”淨蓮答。
“剛才聽薛夫人說,她找了你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卻不願意跟她回去,她該多傷心啊。師姐就忍心看着她傷心流淚嗎?”馮堇問。
淨蓮搖了搖頭,她當然不想看着那位薛夫人傷心流淚。
“那師姐不妨先跟薛夫人回家看看,薛夫人現在一心想彌補你,隻要你跟她說清楚,她未必會逼你還俗。至于害怕陌生男子,師姐怕是不知道吧,高門大院裡,女眷都生活在後院,伺候的都是丫鬟婆子,平日除了家裡的父兄子侄,很難見到陌生男子的。”馮堇勸解道。
淨蓮這才被她說動了,點點頭同意了。
馮堇帶着師姐回到正廳,見薛夫人正一臉焦急,便道:“薛夫人,我師姐同意跟您回去了。不過,她有兩個條件。”
薛夫人面上一喜,忙問:“哪兩個條件?無論是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第一,我師姐不想還俗,希望夫人日後莫要逼迫她還俗嫁人。”馮堇說。
薛夫人愣了下,随即點頭道:“我可以給她建個家廟,隻要她不想嫁人,我養她一輩子。”
見一旁師姐松了口氣,馮堇才提出第二個條件:“我師姐曾被男香客調戲,從那以後就懼怕陌生男子,夫人可能保護好我師姐,不讓陌生男子接近她?”
薛夫人一聽怒拍桌子:“是哪個狗娘養的竟敢調戲我的女兒,華裳,你告訴我,回頭我讓你三哥去打斷他的腿!”
淨蓮搖搖頭:“不用了,那人好像已經病死了。”
“當真已經病死了?”薛夫人詢問地看向馮堇。
馮堇點點頭,那人不但病死了,還是渾身生滿爛瘡病死的,聽說請了許多大夫都治不好,隻能說是惡有惡報了。
薛夫人這才相信了:“算他走運!華裳,你放心,娘以後一定好好護着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一根毫毛。”
淨蓮方才還有些抵觸跟她回去,現在聽她這麼說,心裡不自覺地生出幾分暖意,也就沒有那麼抵觸了。
馮堇亦是放下心來,薛夫人這般護女,師姐跟她回去,應該不會再受苦了。
薛夫人看出自己女兒和馮七娘關系好,便厚着臉皮道:“七娘,能不能請你陪你師姐一起去趟成國公府?”
馮堇本不想去,但看到師姐依賴的眼神,隻好點頭應了。
接下來,馮堇幫師姐把帶來的衣物收拾好,跟着薛夫人去了正院,薛夫人開口請她二人去成國公府做客,潘淩夢雖覺得奇怪,卻沒有多問,點頭同意了。
馮堇和師姐跟着薛夫人一路出了馮府,見成國公府的馬車正在門口等着,幾人正要上馬車,薛華斌卻突然從馬車裡跳了下來,抓着師姐的肩膀,激動道:“四妹,你就是我四妹,對不對?”
馮堇心道不好,果然,師姐立時尖叫起來。
馮堇連忙一把推開他,安撫師姐道:“師姐别怕,他是成國公府的薛三公子,也就是你三哥。”
一旁薛夫人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馮七娘那會兒說的華裳懼怕陌生男子,竟到了這般地步。
見女兒吓成這副模樣,薛夫人一巴掌拍到薛華斌身上,斥道:“不是讓你在家等着麼?誰讓你跟過來的?看你把你妹妹吓的,去,滾遠些去!”
薛華斌不敢叫屈,連忙退到三丈遠去。
薛夫人這才扶了女兒上馬車,一路回成國公府去了。
薛華斌則騎着馬遠遠地跟在後頭,一路上他都想不通,他長得也還算英俊了,至于把妹妹吓成這樣嗎?
到了成國公府,馮堇跟着薛夫人來到前院正廳,卻見豫王也在,而廳中跪着幾個人,其中就包括昨日推師姐下崖的那個歹人。
隻見薛夫人牽着淨蓮師姐的手,先給豫王行了禮,又走到廳中一名中年男子跟前,介紹道:“華裳,這是你爹,成國公。”
成國公打量了下淨蓮師姐,眼眶濕潤道:“好好好,找回來就好。”
“老爺,華裳雖找回來了,可害她之人卻還沒處理。”薛夫人出聲提醒。
成國公擦了擦眼角,冷聲吩咐下去:“來人,去把五小姐請來。”
馮堇聽了有些訝異,難道害師姐的幕後之人竟是那個薛五娘?
不管是不是薛五娘,這才不到一天時間,豫王就查出了真相,顯然是用心了。
馮堇于是感激地看了豫王一眼,不料,豫王竟也在看着她,見她看過去,他挑了挑眉,目光卻更放肆地落在她身上。
色胚,馮堇暗罵一句,落座時特意坐了末座,離坐在上首的豫王遠遠的。
不一會兒,薛五娘款款而來,她進來後,一看到廳中跪的人,便驚訝道:“父親母親,鄒嬷嬷她們犯了什麼錯,要讓她們跪在這裡?”
薛夫人見她還在惺惺作态,便命令道:“鄒嬷嬷,你來說,一五一十地都給我說清楚。”
“是,夫人。”鄒嬷嬷埋着頭,聲音顫抖道:“老奴有個侄媳婦住在小青山附近的村子裡,一個月前,她上山摘野果,意外看到一個小尼姑在小溪邊脫了鞋襪抓魚,而那小尼姑腳踝處有多蓮形胎記,後來她來府裡看老奴,便把這事當成新奇事兒與老奴說了,老奴一聽立時就聯想到府裡走丢的四小姐身上。”
“老奴将這事兒禀報給了五小姐,五小姐先是驚慌,又讓老奴去查證一下,看看那小尼姑年紀是否對得上。老奴便和侄媳婦去了趟紫雲庵,見那小尼姑不但年紀對得上,連眉眼也與夫人有些相似,便知道那個叫淨蓮的小尼姑應當就是府裡走丢的四小姐了。”
“老奴回來将猜測跟五小姐說了之後,五小姐非但不讓老奴禀報給老爺夫人,還讓老奴去雇殺手殺了四小姐,且最好做成是意外身亡。老奴哪裡認識什麼殺手,就找了外院的方管事,許以重金,托他去找了殺手,後來的事,老奴就不知道了。”
一旁的方管事聽到這兒立馬磕頭求饒:“求老爺夫人恕罪,奴才要是知道五小姐要殺的人是四小姐,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幫她請殺手啊!”
薛五娘則立時跪下大聲喊冤:“父親母親,鄒嬷嬷所言之事,女兒半分也不知情,一定是鄒嬷嬷陷害于我,望父親母親明察!”
“你還敢抵賴!”薛夫人怒極,“鄒嬷嬷可是說了,你為了湊夠雇殺手的一千兩,拿了許多首飾給她去當鋪當掉。”
“母親,女兒冤枉啊,一定是鄒嬷嬷偷了女兒的首飾拿去賣,女兒首飾那麼多,就算丢個幾件,女兒一時半會兒也察覺不到啊。”薛五娘辯解道。
“還不承認?金萍,你來說。”薛夫人點名薛華蓉的貼身丫鬟。
“回夫人,那些首飾确實是五小姐親手交給鄒嬷嬷拿去賣的,奴婢親眼所見。”金萍道。
薛夫人擡手示意下人将那幾樣當掉的首飾擡了上來,喝道:“薛華蓉,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事已至此,薛華蓉知道無可辯解,隻好擠出幾滴眼淚,乞憐道:“父親母親,女兒一時鬼迷心竅,女兒知錯了,女兒其實隻是害怕四姐回來後會把屬于她的娃娃親搶回去,好在,好在四姐沒事,女兒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求父親母親饒恕女兒這一回。”
薛夫人聞言震驚不已,她萬萬沒想到,薛華蓉竟是為了那樁娃娃親才雇殺手去害華裳,當初華裳走丢後,她将對華裳的愧疚都轉移到了華蓉這個庶女身上,這些年對她是寵愛有加,有求必應,後來更是把華裳和她娘家侄子的娃娃親也給了華蓉。
可她這麼做換來了什麼?隻換來了個白眼狼!
薛華蓉明明知道,她日夜乞求神佛保佑華裳平安,卻還狠得下心來下這個狠手,華裳可是她親姐姐!
薛夫人再也忍不住,上前就狠狠扇了薛華蓉一巴掌:“下作東西!你以為你四姐在乎那什麼娃娃親麼?她壓根就不想還俗!要不是七娘及時救下華裳,她就真的被你給害死了!”
“就算她現在不想還俗,可以後呢?母親那般疼愛四姐,一旦四姐回府,母親怕是巴不得把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包括那樁娃娃親,到那時,我在這府裡就成了個笑話!”薛華蓉冷笑道。
這時,一旁薛華斌冷聲說了一句:“那些東西本就不該屬于你!”
他早就對娘過分嬌寵這個庶妹有所不滿了,那些寵愛本該屬于他的嫡親妹妹,憑什麼都給了這個庶妹?
薛華蓉聽了猛地一擡頭,惡毒道:“所有人都有資格怪我,唯獨三哥你沒有,你别忘了,當初親手把她弄丢的人是你!”
這句話可謂是往薛華斌心口插刀子了,他緊張地看了對面的四妹一眼,生怕四妹知道後會更加厭惡于他,見四妹神色依舊呆呆的,便微松一口氣,吊兒郎當地笑道:“還要托五妹的福,‘幫’我們找回了華裳,圓了全家人的心願。”
“你!”薛華蓉氣極,偏偏他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她雇了殺手去殺薛華裳不成事情敗露,或許直到她出嫁,薛家都找不到薛華裳,畢竟他們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
馮堇此時心裡卻有些不好受,薛華斌能夠吊兒郎當地笑着說托了薛華蓉的福,是因為他不知道,前世師姐真的被薛華蓉給害死了,且僞裝成‘意外死亡’,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死後也無人發現真相為其報仇。
花一樣的年紀,就那麼化作一粒塵埃,風吹煙散。
坐在上首的紀煊見阿堇臉色不好看,便出聲打斷這一場鬧劇:“成國公,今日之事是貴府家事,本王本不該參與,隻不過那殺手當着本王的面殺人,本王不得不将其移送官府處置。至于其餘人等,成國公您就看着處置吧。”
成國公聽出豫王話裡的敲打之意,不過今日之事他本就沒打算輕饒,當即發話道:“華蓉,你膽敢謀害親姐,成國公府是容不下你了,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回朔州老宅,托族老給你在老家尋一門親事,至于和翊國公府的婚事,就此作罷。”
薛華蓉一聽大驚失色:“不,父親,你怎麼能如此狠心?朔州苦寒之地,能有什麼好人家,女兒不想回去,女兒不能回去!”
“我意已決,來人,把五小姐帶下去看押起來,明日就啟程。”成國公冷聲道。
還沒等下人進來拿人,薛華蓉突地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師姐所在方向撲了過去。
“師姐小心!”馮堇連忙喊道。
看到成國公薛夫人還有薛華斌都第一時間沖到師姐跟前相護,馮堇剛松一口氣,卻見薛華蓉方向一轉,匕首竟朝她刺了過來!
事發緊急,馮堇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隻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那匕首刺向她的臉,卻見一個扳指飛過來,砸開那把匕首,緊接着,豫王出現在她眼前,狠狠踹了薛華蓉一腳。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他抓着她的肩膀,語氣緊張道。
馮堇擡頭看了他一眼,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擔心和懼怕,剛才所有人包括她都以為薛華蓉的目标是師姐,都想去保護師姐,隻有他,在她遇險時,第一時間出現保護了她。
短短兩天時間,她已經欠了他兩次救命之恩,哦,還欠了他一個玉扳指,他剛才用來彈開匕首的那個玉扳指摔成了幾截,拼也拼不回去了。
“我沒事,多謝豫王殿下相救。”馮堇說完後退一步掙脫了他的手,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她會用别的方式報答,而不是以身相許。
這時,淨蓮師姐跑過來拉着她打量了下,确定她沒受傷,才怒瞪被踹倒在地的薛華蓉:“你恨的人是我,為什麼要傷我師妹?”
薛華蓉被踹得心口發疼,吐了一口血道:“若非她多管閑事救了你,我雇殺手的事又怎會敗露?更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她就該死……”
成國公看出豫王對馮七娘的特殊之處,便沒讓薛華蓉說下去,一擺手讓下人将薛華蓉帶了下去。
薛華蓉被帶下去後,馮堇見淨蓮師姐依舊氣得臉鼓鼓的,便安撫道:“師姐别生氣了,我這不是沒事麼?”
薛華蓉如此執迷不悟,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看來她欠下的那對鴛鴦玉佩是不用刻了。
一旁薛華斌為了調節氣氛,朝馮堇揖禮道:“多謝姑娘救了我四妹,以後姑娘就是我薛華斌的親妹妹!”
說完見豫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薛華斌才意識過來,他如果認了馮七娘當妹妹,那他不就成了豫王的大舅子嗎?豫王的大舅子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薛華斌于是連忙改口道:“不,以後姑娘就是我薛華斌的親姐姐!”
大舅子當不成,當個小舅子總可以吧。
馮堇沉默了,什麼姐姐妹妹的,她跟他可沒有半分血緣關系。
這時,薛夫人把薛華斌推到一邊,笑着道:“七娘,你和我家華裳關系親厚,又救了她一命,我想收你做個幹女兒,以後也好請你經常過來陪陪她,你看如何?”
淨蓮聽了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師妹,如果有師妹相陪,她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這成國公府也太吓人了些,今日剛回來,就發生了這等事,她怎麼都沒想到,害她的人,竟是她血緣上的親妹妹。
馮堇卻無意攀附成國公府,隻道:“隻要夫人不嫌棄我上門叨擾,我以後會經常過來看望師姐,不過幹親的事就算了吧。”
“我是真的喜歡你這孩子,才想認你當幹女兒,要不,你再考慮一下?”薛夫人拉着她的手道。
一旁薛華斌也幫腔道:“姑娘還是答應了吧,也好破除近來京城裡的流言。”
“什麼流言?”馮堇不解。
紀煊亦詢問地看向薛華斌。
薛華斌隻好硬着頭皮道:“近來城中有許多流言說,說我和你有,有那個私情。”
剛說完,就感覺到豫王看他的眼神裡帶了寒刀,他忙勸道:“隻要姑娘認了我娘做幹娘,這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馮堇隻好點頭答應了,不然豈不是會讓人懷疑她對薛華斌别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