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8章 苦行
朝陽初升，林小天将所有的酒水全部留下，用功法熔爐封存之後，便踏上了前路。
臨行前，他分别看了魔尊離去的方向和他們來時的方向良久，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因為他的心中非常清楚，無論是為了自身，還是為了他的親友，亦或者是為了他出身的虛無亂流，他們都必須要變強。
這份希望，是他們必須要争取的，也隻有他們全部拼命争取，才可能真正獲得希望。
直至林小天離開許久，他與魔尊留下的意念才再次顯現了出來。
“聖尊，這次難道真的就是永别嗎？”
魔尊的意念率先呢喃，他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出現，但作為本體分化出來的一縷意念，他所能做到的實在不多。
“魔尊，如果不想永别，唯有拼盡一切！”
林小天的意念輕語，聲音未落，便已經收起了功法熔爐，然後開始參悟這處瀑布附近的玄妙。
這是他的另外一項任務，或許永遠都沒有完成的時候，可他還是選擇了行動。
原因非常簡單，他知道自己必須争分奪秒，才可能讓本體成功的希望稍稍增加那麼一絲。
或許，他能夠帶來的一絲改變算不了什麼，但在至關重要的時刻，或許就能夠徹底幫助本體逆轉局勢。
“天地，永恒，自由，難道一切都沒有盡頭？滅世境，創世境，這兩個境界之上到底還有沒有更加高深的境界？”
與林小天的意念不同，魔尊的意念并未立刻去參悟瀑布附近的玄妙，而是伸手一點瀑布，竟然是想要創造一個類似虛無亂流的漩渦，以此來參悟其中的一切玄妙。
似乎從這一刻起，又像是在之前的虛無亂流中，林小天與魔尊就分别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再也不可能重新走到同一條道路上來。
山林間，林小天的腳步不停，不再是之前的翺翔天際，而是赤腳丈量着大地，同樣也是在丈量着自己的内心。
從瀑布處離開之後，林小天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更是開始了全新的修行。
不知不覺間，林小天像是忘記了自己的一切，甚至連熔爐聖道也都極少施展了。
他的速度或快或慢，根本沒有任何章程可言，一切都是随心而行。
遇到了特殊的地方，他會本能地留下意念，讓自身的意念繼續自己未曾完成的參悟。
遇到了危險的地方，他或許會躲避，或許會直接施展雷霆手段，将一切的危險抹滅幹淨。
日月交替，林小天的頭發逐漸地開始變得淩亂，他的身上開始出現殘存的污垢，他的嘴角更是長出了濃密而又雜亂的胡須。
可他的眼眸中，卻始終閃爍着深邃的光芒，似乎能夠洞悉這片天地間的一切秘密。
當林小天身上的衣服開始破爛，整個人變得衣衫褴褛，不成樣子的時候，他在一處火山腳下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座活火山，帶着刺鼻氣味的濃煙沖天而起，炙熱的氣息肆無忌憚地彌漫。
火山口中，時不時的有龍吟聲傳出，震動虛空，威懾一切。
“今天就你了！”
林小天的口中突然響起了輕語之聲，已然出現的饑餓感，讓他選擇栖息在火山中的火龍做為食物。
關于那條火龍，林小天之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知道那是長着蝠翅的類似蜥蜴的西方火龍，與傳統神話中的東方神龍并不一樣。
其實，在很多的時候，林小天都懷疑自己出身的虛無亂流中的一切，隻不過是這片陌生的天地所留下的某些痕迹折射出來的影子，然後在生命的衍化過程中融入其中，才造成了兩個不同世界的奇異相似。
可惜的是，林小天已經在這片陌生的天地苦行許久，卻沒有找到真正的線索，甚至還被這片天地的許多玄妙給迷惑了心神。
或許，他并沒有因此而失去自身的神智，可他的衣衫褴褛，卻說明他的心神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身影舒展間，林小天的身上已經有道光閃耀，璀璨無比，讓任何存在幾乎都難以直視。
道光閃耀的時間很短，當道光内斂之後，林小天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如同金色電光一般的身影。
“唳！”
林小天所化的金鵬啼鳴，身影閃爍之間，已然進入了火山口。
“嗷！”
刹那間，栖息在火山口中的火龍便感受到了強敵的到來，一聲咆哮之後，便要迎戰。
它的身軀龐大，足有數百丈長，雙眼更是呈現詭異的血紅色，與它的暗紅色身軀形成了某種詭異的相襯。
它的龍甲森然，卻又散發着炙熱的氣息，似乎能夠焚滅這個天地中的一切存在。
而在看到林小天的瞬間，它便爆發出了強悍的攻勢，似乎同樣把林小天所化的金鵬當成了獵物。
“哼！”
林小天冷哼，他可不是真正的金鵬，哪怕他的心神受到了這片天地的影響，可他的戰鬥本能卻變得更加敏銳。
幾乎在冷哼之聲出口的瞬間，林小天便化作了一道更加迅疾的金色電光，徹底将那條火龍纏繞了起來。
鋒銳的劍光從林小天的身上爆發出來，絲絲縷縷，全部撕掉了火龍的鱗甲，滲入了它的體内。
反觀那條火龍，此時已經發出了凄慘的叫聲，卻根本無力反抗，隻能痛苦的掙紮。
它已經想要逃遁，但面對林小天的強攻，它根本沒有任何自主行動的可能性。
前後隻不過是刹那間，那條火龍便奄奄一息。
可就在林小天将要将它徹底抹殺的時候，那條火龍的眼中竟然流淌出了滾燙的淚水，直接匍匐在了空中，向他流露出了臣服之意！
“嗯？”
林小天的身子一閃，人已經回到了地面上，并且恢複了人形。
至于那條火龍，已經被他禁锢在了一個剛剛凝聚出來的熔爐世界中，卻仍是保持着匍匐的姿态。
“難道這片天地的許多生命之中，竟然還存在靈性十足的生命？”
林小天的口中輕語，這樣的情況還是他第一次碰到，卻讓他根本無法忽視。
原因非常簡單，如果他此次捉到的火龍不是個例的話，是不是就意味着這片天地上還存在着更多類似的生命？
亦或者說，除了滅境等人之外，這片天地還存在着更多滅境和創世境的存在，隻是他一直沒有看到而已？
沉思中，林小天并沒有察覺到，這片天地對他的心神所造成的影響正在快速消減，如果按照這種趨勢下去，或許要不了多久，他便能夠恢複到往昔的狀态。
可惜的是，林小天的沉思并未持續太久，身體傳來的饑餓感就讓他不得不回過神來。
饑餓，如今仍是他必須要面對的重大問題，如果不能得到及時解決，将會威脅到他的生命。
“算是你幸運吧！”
看了眼手中的功法熔爐，林小天歎息了一聲，并未選擇抹殺其中被禁锢的火龍，而是準備去尋找其他的獵物。
所幸的是，哪怕他憑心而動，仍是習慣性地準備了一個備用計劃。
而在他的備用計劃中，附近的一座深潭就是行動的目标。
那個深潭并不是很大，其中卻像是深不見底，潭中更是奇特的存在着許多透明的魚兒。
原本，林小天之所以将其列為備用計劃，就是因為深潭中充滿了未知，再加上那些魚實在是不夠大，不足以給他提供長期的食物。
如今，他卻隻能暫時将就了。
然而，當林小天再次回到深潭邊的時候，他卻發現了一個遠比食物還要重要的線索！
“怎麼可能？難道這個世界還有孩子？”
看着水潭邊的小小腳印，林小天的聲音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那些腳印都不是很大，如果按照地球上的标準來看的話，應該是三十六碼左右。
如此一來，就不太可能是成年人留下的腳印了，多半是孩子留下的。
更重要的是，腳印很淺很淺，說明了留下腳印的人并不是太重。
這一點，林小天在看到自己的腳印之後，立刻就對比了出來。
但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這片天地中怎麼可能有孩子存在？
要知道就算是滅境等人，他們出現之時便是滅世境初期，對于往昔的記憶更是沒有半點，隻記得他們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片天地中。
而且，滅境等人與林小天不同，他們竟然都沒有饑餓感，并且生命還都是近乎永恒的。
“他到底是來獲取食物，還是純粹在參悟此處的玄妙？”
林小天的心中漸漸地湧出了更多的疑惑，但隻是憑借幾個腳印，他實在無法确定答案究竟是什麼。
無奈之下，林小天隻能先觀察深潭，以求盡快從深潭中抓到一些魚，把饑餓感的問題解決。
隻顧着抓魚的林小天并沒有察覺到，就在距離深潭不遠處的一個小山頭上，一個大約十歲的孩子正在盯着他，眼中全是沒有掩飾的好奇。
片刻後，林小天恰好抓到了魚，那個孩子臉上的好奇頓時變得更加濃郁了，可還不等他繼續看下去，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無聲無息地将他帶離了小山頭。
“奇怪，那種莫名的被窺視的感覺怎麼不見了？”
深潭邊，林小天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忍不住驚異了起來。
起初的時候，他的确是沒有感覺到任何被窺探的感覺，可就在他抓到魚的刹那，他卻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被窺視了。
但還不等他動用手段來找出暗中窺探他的存在，那股被窺視的感覺就陡然消失了，實在是讓他無法理解。
因為，如果對方真的可以神秘的出現，并且神秘的消失的話，之前為什麼還會讓他察覺到？
手中的功法熔爐在閃爍光輝，林小天稍稍的遠離了深潭，心念一動之間，便徹底将功法熔爐中的魚兒全部抹殺，并且開始了炙烤。
隻是，他的大部分心神都不在烤魚上面，而是在暗中警惕着，想要看看暗中窺視他的存在還會不會再次出現。
可讓他失望的是，當烤魚烤好，甚至他都徹底吃飽以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都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