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3章 虛無亂流

      虛無亂流中，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更沒有其他的任何事物，有的隻是純粹的虛無。
      林小天早已經盤坐了下來，雙眸之中閃動着推衍之光，哪怕一切的手段都沒有任何作用，可他還是沒有選擇就此放棄。
      魔尊和老饕等人都在努力修煉，以求提升各自的修為。就連竹古與火冶，也都在努力重修，以求恢複到曾經的巅峰。
      一種前所未有的安靜充斥在林小天的心間，讓他忍不住想要閉上雙眼，靜靜地體會虛無的安甯。
      然而，林小天卻沒有閉上眼睛，反而是眼中的推衍之光劇烈閃爍，如同發現了線索一般。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間，也可能是億萬年，當魔尊和老饕等人的修為陸續突破，從熔爐世界走出的時候，林小天立刻開始借用他們的推衍之力！
      “有發現？”
      “太好了！”
      魔尊和老饕等人的心中欣喜，他們早已經想要離開虛無亂流，但因為修為的緣故，連虛無亂流的沖擊都無法承受住，隻能忍受着孤寂，繼續提升自身的修為。
      如今，驟然看到林小天需要借用他們的推衍之力，他們心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林小天發現線索了。
      “算是吧！”
      林小天淡淡的回應，他不知道自己的發現算不算是發現，卻不想放過這個發現。
      在他看來，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每一點發現都是不能被忽視的，說不定其中就是可能離開虛無亂流的希望。
      可讓林小天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把魔尊和老饕等人的推衍之力全部借來，真正開始推衍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發現并不是離開虛無亂流的線索，而是一種奇特的生命！
      那是一種極其渺小的生命，速度飛快，總是在虛無亂流之中一閃而逝，才會給人一種它們并不存在的錯覺。
      同樣的，也正是因為它們的存在，才讓虛無亂流的沖擊變得無比恐怖，沒有遮天境的修為，根本就無法抵擋那種沖擊。
      “什麼？竟然還有如此的生命？”
      “怎麼可能？”
      魔尊和老饕等人都忍不住震驚，感官共享之下，他們都看到了林小天的發現，終于明白了一切的真相。
      隻是，這個真相就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了。
      畢竟他們都已經修煉了那麼長的歲月，戰力之前更是達到了媲美遮天境的程度，竟然還是無法抵擋那些渺小的生命的沖擊，實在是讓他們有一種一切都失去意義的感覺。
      “這就是生命層次的不同吧！它們生存在虛無亂流之中，早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切，自然也就擁有了尋常的存在難以想象的特殊天賦！”
      林小天的心中泛起了點點漣漪，對于這種發現，他談不上失望，更算不上欣喜。
      而且，他并沒有忽視這次的發現，而是開始觀察那些渺小的生命，推衍它們的能力。
      随着林小天的不斷推衍，魔尊和老饕等人逐漸安靜了下去。
      其實，魔尊和老饕等人的心中也都明白，盡快摸清楚那些渺小生命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說其他，光是能夠自由地生活在虛無亂流之中的能力，就是他們目前最為缺少的。
      否則的話，光是依靠遮天境的修為硬抗，短時間内或許還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時間長了的話，難免會出現一些隐患。
      尤其是當他們碰上強敵之後，可能就會直接導緻他們墜入絕望的深淵。
      對那些渺小生命的推衍，起初并不算順利，可随着林小天的不斷繼續，掌握了一些秘密之後，逐漸就開始有了進展。
      “嗡……”
      不知何時，林小天的本命熔爐悄然顯現了出來，在他的頭頂懸浮，散發出清脆的嗡鳴。
      本命熔爐的顯現，立刻就讓林小天的推衍速度再次加快，自身的形體也開始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似乎從這一刻開始，他的身體要開始縮小，直至變成如同那些渺小生命一般的存在。
      “聖尊，你沒事吧？”
      “聖尊，這樣值得嗎？”
      魔尊和老饕等人暗暗心驚，連忙傳音給林小天，想要弄清楚他是不是在推衍的過程中走上了歧途。
      或許，林小天此前的一切推衍幾乎都沒有出過錯，但萬事無絕對，萬一林小天真的走上了歧途，那就真的要麻煩了。
      無論如何，魔尊和老饕等人都不願意看到林小天最終變成那樣。
      “放心！”
      林小天回應了魔尊和老饕等人一句，推衍卻沒有就此停滞。
      他的推衍速度逐漸加快，到了最後，更是直接化作如同渺小生命一般的存在。
      也就是在推演結束，轉化完成的瞬間，林小天陡然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寂靜與浩瀚。
      寂靜，那是虛空亂流的寂靜，這裡沒有任何聲音，哪怕是恐怖的沖擊，也是寂靜無聲。
      這種寂靜，簡直就是一種可怕到了極緻的壓抑，但在此刻之前，恐怕沒有任何一個存在能夠切身體會。
      浩瀚，則是林小天的身影在縮小轉化之後，發現了虛空亂流的浩瀚，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浩瀚。
      那并不是視角變化所帶來的浩瀚，而是借助轉化完成之後，屬于那些渺小生命的特殊感知，林小天才真正的感受到了虛無亂流的神秘。
      “怎麼可能？”
      “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
      魔尊和老饕等人瞬間懵了，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所在的虛空亂流竟然是如此的面目，面對如此浩瀚的虛空亂流，他們要怎麼才能離開？
      這一刻，他們感覺自身都像是變成了脆弱的凡人，卻飄蕩在無邊無際的汪洋中，想要真正離開，恐怕就算是耗盡所有的生命，也難以做到。
      同時，他們也終于明白林小天為什麼要執着的堅持推衍了，如果沒有這次的推衍，他們又怎麼可能了解虛空亂流的部分真相？
      沒錯，就是部分真相！
      他們的心中都非常清楚，那些渺小的生命不可能是虛無亂流中的唯一生命，而它們的視角所看到的虛無亂流，也不可能是虛無亂流的一切真相。
      但就是這樣，就已經讓他們快要絕望，也讓他們陡然醒悟，原本的世界竟然能夠存在于這種地方，絕對是隐藏着諸多他們所無法想象的秘密。
      “或許，真的是創世境或者滅世境的強者才能夠布置的手段吧！”
      林小天的身上道光閃爍，自身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樣子和大小。
      然而，他那種特殊的能力還在，似乎從那一刻開始，他就變成了與那些渺小的生命完全相同的存在。
      “聖尊，我們也要試試！”
      “聖尊，還請你帶領大家離開這裡，找到真正的真相！”
      魔尊和老饕等人恭敬地向林小天行禮，就連竹古與火冶也不例外。
      因為他們都明白，以他們的能力，是不可能從虛無亂流中找到真正的真相，更不用說離開這裡了。
      也隻有依靠林小天，他們才可能成功。
      這倒不是他們悲觀，而是一路走來，林小天一直都是如同領路人一般，他們雖然努力追趕，也從未有過放棄的想法，但始終都是無法真正追上林小天，更不用說将其超越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如果不依靠林小天的話，還能依靠什麼存在？
      “諸位請放心！”
      林小天心念一動，直接把自己推衍的一切都分享給了魔尊和老饕等人，然後便看向了前方。
      他不想浪費任何時間，這次的發現已經給他帶來了如此的收獲，讓他想要知道虛無亂流之中究竟還有什麼存在，是否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尤其是曾經的世界竟然存在于這種地方，更讓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一心隻想弄清楚一切的林小天并不知道，就在此時此刻，在這片浩瀚的虛無亂流之外，一道道意念悄然降臨，如同觀察籠中困獸一般，在悄然觀察着他們。
      “滅境，有意義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一道意念突然詢問，其他的意念立刻微微波動，似乎都開始關注另外一道意念。
      “滅境，難道他就是你選中的存在？”
      “滅境，你已經沒有了希望，又何必選中如此的蝼蟻，做一些無謂的掙紮呢？”
      不等滅境的意念開口，一道道意念便接連傳出了嘲諷。
      “是麼？我等既然能夠任意鑄造世界，毀滅世界，又何必在乎所謂的強大和弱小？難道說，我等真的不是某些未知的存在的造物嗎？至于賭約的時間，不是還早嗎？你們怎麼笃定本尊必然會輸？”
      面對諸多的嘲諷，滅境的意念毫不在意地反問，似乎對于他來說，根本沒有強大與弱小之分，有的隻是一份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理念分歧。
      “胡說！我等乃是造化孕育，豈是他這種被創造出來的蝼蟻能夠相比的？”
      “滅境，沒想到無盡歲月過去，你竟然還是執迷不悟啊！”
      刹那間，其他的意念立刻傳出了憤怒的聲音，似乎都不認同滅境的理念。
      但詭異的是，無論他們如何交流，都沒有任何存在可以察覺到，就連虛無亂流中的林小天也不例外。
      “無盡歲月？對我等來說，有意義嗎？”
      滅境的意念傳出笑聲，簡單的話語，卻瞬間讓其他的意念徹底安靜了下去。
      不錯，對于他們這種亘古不滅的存在來說，時間的流逝就是最沒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感覺到孤寂，才會衍生出許多的理念争端與賭局。
      而他們的意念之所以在此刻聚到一起，就是因為他們曾經的一個賭局即将到達時間，或許也将會很快分出勝負。
      唯一讓其他的意念都沒有想到的是，哪怕無盡歲月過去了，滅境的意念仍是沒有絲毫的動搖，仍然不肯認輸。
      這樣的情況，哪怕是在他們的悠久生命之中，也是非常罕見的。
      偏偏賭局的時間并未真正到達，不能算是結束，就算他們的心中有一些不滿，此時此刻也不好多說什麼。
      當然，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次的賭局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竟然出現了一個那麼奇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