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7章 大道缺一
面對理智分身的詢問，樹先生頓時皺起了眉頭，沉默不語。
他并不是不知道理智分身在說什麼，而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從林小天兌現承諾，以隕靈樹的印記分化出分身開始，樹先生就擁有了絕對的自主權，就像是一個全新的生命，一切都是随心随意，從來沒有被林小天幹涉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之前得到了林小天的分享，樹先生仍是沒有想過回歸到林小天的身邊，甚至在關鍵的時候與其再次融合，成為一體。
但此刻，樹先生卻知道自己無法回避這個問題了。
原因非常簡單，理智分身既然開口詢問，就代表着林小天的潛意識中有這樣的一個想法，想要收回四大分身，成就一條前無古人之路。
如此的情況，讓樹先生明白自己的決定至關重要，甚至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可能會影響到林小天的未來。
然而，樹先生雖然是林小天的分身，也願意為了他而付出一切，但他始終不想就此回歸。
“算了！既然道友你想要探尋自己的道路，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林小天突然開口打破了五人之間的沉寂，他知道樹先生心中的想法，也明白理智分身完全是在為自己着想。
可是，林小天卻不願意就此妥協，更不願意把已經分化出去的分身收回。
因為他的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修途隻不過是剛剛開始，未來還存在着許多的可能，未必一定要融合四大分身。
如此一來，逼迫樹先生回歸，就成了多餘的事情了。
“唉！”
魔性分身歎息之後，便不再開口，神性分身和理智分身也都保持着安靜，似乎都準備暫時放棄讓樹先生回歸本體的想法。
“道友，我……”
看着神色淡然的林小天，樹先生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如果有可能的話，他自然不想拒絕林小天。
但是，在感受到了自由的美好之後，他卻不想就此放棄，也不甘心放棄。
而且，相較于自由的美好，他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猜測，才讓他堅決不肯回到林小天的身邊。
“大道殘缺，更何況是個人？本尊覺得未必要追求完美，或許四朵道花本就是本尊道途中的一個劫數！”
林小天輕輕地搖了搖頭，身影一閃，便直接消失不見。
與林小天一起消失的還有理智分身、魔性分身和神性分身，他們在離開之前，都未曾和樹先生打招呼，似乎要徹底與其劃清界限。
“唉！”
樹先生歎息，他的心中明白自己這次可能做錯了，但他卻不想去彌補什麼，究竟是為何，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去探究什麼。
“或許，從離開混沌星海之後，我們就逐漸走上了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吧！”
樹先生的眼中閃過一道懾人的精芒，他知道一切都隻不過是剛剛開始，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面，或許到了最終時刻，他甚至可能與林小天形同陌路。
但他的心中卻有着屬于他的堅持，哪怕就此一錯到底，他也絕對不會後悔！
混沌之中，林小天的身影穿梭空間，隻是不長的時間，便已經到了混沌墓地附近。
“本體，難道真的要任由他遊離在外嗎？”
魔性分身的聲音中充斥着濃濃的不甘，他是林小天的獨特一面，對于後者的一切自然是無比清楚的。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無法接受樹先生繼續遊離在外。
這倒不是他嫉妒樹先生所享受到的獨特待遇，而是因為他非常清楚林小天的修途到了多麼關鍵的一步，如果缺少了樹先生，或許就會導緻突破的困難暴增千百倍！
畢竟林小天有本命熔爐和四朵道花，相加起來，就相當于是五朵道花，這份潛力簡直就是亘古未有，哪怕是第一批誕生的那些混沌神魔，也無法與之相比。
同樣的，就是因為這份潛力，林小天每一次突破都需要耗費千百倍，甚至是萬倍的艱辛。
按照林小天之前推演後續修途，隻要有本體和四大分身配合，分别主導本命熔爐和四朵道花，便能夠減少許多的困難，未來的潛力和戰力也将會變得無比強悍。
可現在，樹先生不願意回歸，就導緻這個原本穩定的結構出現了緻命的破綻，原本的推演恐怕也無法用上了。
如果是放在和平時期，這倒沒有什麼，畢竟林小天可以推演出一條修煉道路，自然可以再次推演出另外一條修煉道路。
然而，現在根本不是和平時期，各方勢力早已經把林小天當成了獵殺目标，那十尊獲勝的神魔也可能盯上了林小天，就連那些敗走的神魔也可能在暗中窺視他。
可以說，此時的林小天簡直就是群敵環伺，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有徹底殒滅的風險，努力提升實力自然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樹先生卻……
“算了！他能有自己的選擇，本尊并不意外！”
林小天擺了擺手，臉上仍是一片平靜。
因為他的心中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會分化出樹先生，完全是因為當初欠下那一株隕靈樹的因果，光是這一份因果，就足以讓他付出巨大的代價去償還。
除此之外，樹先生畢竟是以隕靈樹的印記為根基分化出來的，時間長久以後，被隕靈樹的印記侵蝕，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果非要用一個情況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此時的樹先生雖然也能算作林小天的一部分，但更多的部分卻是屬于隕靈樹。
“難道我們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神性分身忍不住開口詢問，他的想法和魔性分身一樣，都是覺得樹先生一直遊離在外，簡直就是胡來。
可惜的是，他畢竟是林小天的分身，一切還都是要以林小天為主的，根本不能幹涉林小天太多。
一旁，理智分身也忍不住看向了林小天，想要知道他此時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真的就不在乎樹先生了？
“其實一切都很簡單！”
林小天輕笑了一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将自己的參悟說了出來。
大道有缺，混沌不全，才會有無數的紛争和厮殺，這幾乎是所有的混沌生靈都知道的事情。
之前，林小天的确是推演出了本體和四大分身一起融合，共進道果之境的修煉道路。
但在這次遭到樹先生的拒絕之後，林小天突然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對于完美的追求實在是太過苛刻了。
本來，這并不算是一件壞事，因為任何事物接近完美，都将有極強的偉力。
然而，任何事情都有一個限度，過度的完美，反而可能會形成另外一種殘缺。
最重要的是，林小天不想再與世界樹一族有任何因果糾纏，如果他要強行收回樹先生，隻怕結下的因果将會給他帶來更加巨大的麻煩，需要他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來彌補。
到了那時，他還能否承受得住那種代價，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你是說大道之争很可能會牽扯到因果？”
三大分身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魔性分身更是本能地開口詢問。
他們都知道各方勢力如今瘋狂尋找大道根源精粹的真正原因，也都明白第一批神魔當初混戰的原因，知道大道之争才是一切的關鍵。
如果，哪怕隻是如果，林小天還欠着世界樹一族的因果，如果後者一直不來了結因果，還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是，如果在最關鍵的時候，世界樹一族想要林小天了結因果，他又該怎麼辦？
“樹先生并不愚蠢，他此刻看似是在追求自由，其實是想要代替本尊來了結與世界樹一族之間的一切因果。或許，等到他被隕靈樹的印記徹底侵蝕以後，我們與世界樹一族之間的因果也将徹底了結了！”
林小天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些雖然都是他的猜測，但他相信自己并未猜錯。
實際上，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選擇尊重樹先生的意思，沒有強行收回分身。
“沒想到當初的一番因果竟然能夠持續到現在，給我們的道途帶來這麼大的負面影響。”
“是我們錯怪他了！”
三大分身同時恍然大悟，心中都開始佩服樹先生的犧牲和一番苦心。
因為，如果不是本體林小天此時解釋的話，隻怕他們還都要蒙在鼓裡，責怪樹先生太過自私。
當然，這也是因為樹先生演戲演得太好了，那種近乎于真實的僞裝，徹底欺騙了他們。
“都準備準備吧！我們接下來可能要面對從未有過的壓力，稍有不慎就真的要前功盡棄，修途盡斷了！”
林小天輕聲開口轉移了話題，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混沌墓地深處，其中危險重重，是絕對不能疏忽大意的。
“我們都準備好了！”
“我們之前未曾探索過混沌墓地，此次正好可以看看其中到底有多少玄奇之處。”
三大分身同時笑了，林小天上次來混沌墓地的時候，他們都還未凝聚出來，雖然他們也都從林小天分享的東西裡面知道了混沌墓地的一部分情況，但他們對這裡的了解還是不太多。
再加上這一次需要尋找更多的大道根源精粹，三大分身的心早就充滿了期待，如今就隻差林小天一聲令下了。
當然，他們也都明白此時的混沌墓地被各方勢力給盯上了，大大咧咧的進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必須要先探明情況，再來做決斷。
否則的話，萬一真的不小心進入了各方勢力的陷阱，隻怕他們就要遭殃了。
“相信他們也應該快到了吧？希望他們都能夠順利，然後我們把混沌墓地中的一切大道根源精粹全部搜刮幹淨！”
林小天的眼眸中精光閃爍，他的想法非常直接，看起來也非常狂妄，但他的心中卻充斥着強烈的自信。
因為相較于各方勢力，他擁有溟靈秘法，可以最大程度地感應大道根源精粹，可以說是在先天上占據了極大的優勢！